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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周人屠的呼吸声粗重得像是一头濒死的野兽。
当陈默说出“暗格”这两个字时，他就己经意识到，大势己去。那个位置，是整个猛虎堂最核心的机密，只有他和另外两个心腹知道，用来存放“样品”和最重要的账本。
对方不仅能轻易地摧毁他引以为傲的武力，更能像鬼魅一样，洞悉他最深的秘密！这己经不是简单的“猛龙过江”了，这是神明对凡人的降维打击！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周人屠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乞求和绝望。他所有的疯狂和暴戾，在对方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和无力。
陈默没有回答他。
他“咔哒”一声，打开了那个暗格。里面赫然摆放着几十个用锡纸包裹的小包，以及几本厚厚的、用暗语记录的黑色账本。
这就是支撑起猛虎堂庞大黑色帝国的根基。
陈默拿出手机，对着里面的东西，慢条斯理地拍了一张照片。然后，他将照片通过彩信，发给了周人屠。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拿起电话，语气平淡，却像最后的审判。
“周人屠，现在，轮到你来做选择了。”
“选择一：”
“这些东西，包括这份足以让你和你的核心手下把牢底坐穿的账本，我会匿名送给省公安厅的缉毒总队。我相信，他们会对这份‘大礼’非常感兴趣。”
电话那头的周人-屠，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立不稳。他知道，这东西一旦曝光，别说他，整个猛虎堂都会被连根拔起，所有跟他有牵扯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选择二：”
陈默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继续说道。
“我那两个亿的账单，你现在就付清。现金、转账，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半小时内，我要看到钱。另外，你在金海集团那个‘滨江新区’项目里，所有想插手的、己经布下的棋子，全部，自己干干净净地砍掉。”
“作为交换，这些东西……”陈默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地上的账本，“……我会当着你的面，烧掉。”
沉默。
电话两端，是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周人屠的内心，正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坐牢，还是破产？
一个是身败名裂，万劫不复。另一个，是倾家荡产，苟延残喘。
这是一个残忍到极致的选择，但又是他唯一能做的选择。他混了半辈子，从一个街头混混爬到今天江州地下世界的土皇帝，靠的就是一个“狠”字。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但他也比谁都惜命，比谁都渴望自由。
他不想在铁窗里度过余生。
“……我选第二个。”
许久之后，周人屠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声音嘶哑地吐出了这几个字。这几个字，几乎耗尽了他一生的心气。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周人屠的时代，结束了。
“聪明的选择。”陈默赞许地点了点头，仿佛一个老师在表扬听话的学生，“我的账户，阿龙会发给你。记住，你只有半小时。”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陈默好整以暇地坐在吧台后的高脚凳上，甚至还给自己倒了杯水，静静地等待着。
他根本不担心周人屠会耍花样。因为他给出的，是一个阳谋。周人屠比谁都清楚，他输不起。
不到二十分钟。
“叮。”
陈默那部老旧的按键手机，响起了一声清脆的短信提示音。
他拿起来一看，是一条银行的入账通知。
【尊敬的客户，您的尾号xxxx账户于xx月xx日xx:xx完成一笔转账汇入，金额：200,000,000.00元。当前账户余额：200,000,325.50元。】
那多出来的三百多块，是陈默原本卡里的全部家当。
“钱到了。”陈默站起身，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阿龙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手上，提着一个铁皮桶和一瓶打火机油。显然，他们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陈默弯下腰，将暗格里的所有“样品”和那几本致命的账本，全部扔进了铁皮桶里。
“嗤啦……”
他拧开打火机油，将液体均匀地浇在上面。
然后，他拿出一部新的手机，拨通了周人屠的视频电话。
视频接通，屏幕上出现了周人屠那张苍老了十岁的、充满血丝的脸。
“看清楚了。”
陈默淡淡地说了一句。
当着周人屠的面，他划着一根火柴，随手扔进了铁皮桶。
“呼——！”
一团烈焰，冲天而起！
黑色的浓烟中，支撑着一个地下王国的所有罪恶，正迅速化为灰烬。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名字，在火焰中扭曲、卷曲，最终变成一堆毫无意义的焦炭。
周人屠死死地盯着屏幕里那团跳动的火焰，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愤怒，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被人彻底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无力与恐惧。
首到火焰渐渐熄灭。
“交易完成。”陈默对着视频说道，“我希望，从今以后，江州再也没有什么猛虎堂，只有一个……破产了的商人，周克。明白吗？”
周人屠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挂断了视频。
陈默收起手机，转身朝KTV外走去。
门口，上百名猛虎堂的打手还保持着或躺或站的姿势，但己经没有一个人敢再抬头看他。他们看向陈默的眼神，只剩下敬畏和恐惧。
陈默从人群中穿过，如入无人之境。
他走回到街角那辆黑色的越野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少主，现在去哪？”阿龙启动了车子。
陈默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仿佛刚刚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消遣。
“我父亲，陈顶天。”
他的声音有些疲惫，却又带着一丝无法抗拒的威严。
“他现在，应该就在江州的某个赌场里。把他给我……‘请’出来。”
“这笔烂账，不能只让外人买单。有些家里的垃圾，也该好好清理一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