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的蓝雾还未散尽,唐雪梅指尖划过水面,暗物质粒子突然在她周身凝聚成漩涡。那些被蚀灵素催出来的虚胖肌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紧、重塑——圆嘟嘟的脸颊褪去婴儿肥,下颌线变得清晰利落;腰间的收束成流畅的腰线,西肢的线条紧致而充满力量;连原本略显黯淡的肤色都透出冷白的光泽,仿佛暗物质最纯粹的形态。不过片刻,那个“胖乎乎”的少女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个身着黑色夜衣的少女,眼尾微微上挑,墨色瞳孔里泛着与熵魇森林同源的幽光,腰间还别着柄由暗物质凝结的短刃。
她侧耳听了听别墅外的动静,确认虎罗炽和鹤汀己去了远处的瞭望台,才足尖一点,像片影子掠过沙滩,钻入岸边的红树林。树林深处有片被熵能侵蚀过的泥沼,黑褐色的淤泥里还残留着未散尽的秽气——这是她早就选好的联络点。
唐雪梅单膝跪在泥沼边,指尖轻轻按在湿滑的泥地上,暗物质精神力顺着指尖渗入地下,唤醒沉睡的熵能。“以熵魇秽大统领--暗熵之主之名,召你们出来。”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白天那个怯生生的模样判若两人。
泥沼突然“咕嘟”冒泡,三团灰黑色的影子从淤泥里钻出来,渐渐凝形——为首的熵魇魔战士生着螺旋状的触须,肩甲是凝结的熵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哑声;左侧的战士长着蟹钳般的前肢,周身萦绕着能腐蚀粒子的黑雾;右侧的战士最瘦小,却有双能看透能量轨迹的复眼,全身覆盖着鳞片状的熵晶。
“统领。”三个熵魇魔同时单膝跪地,触须或蟹钳微微低垂,对这具看似纤细的人类躯体,却流露着源自血脉的敬畏。
唐雪梅站起身,夜衣的下摆扫过泥地,带起细碎的黑尘:“探查得怎么样?各大家族最近有什么动向?”
触须战士率先开口,嘶哑的声音里混着粒子摩擦的杂音:“基本粒子家族……在要塞山部署了新的光子炮阵,能量参数针对熵魇魔的暗物质外壳。玄光长老秘密召见了十位光鹰族精英,似乎在策划……捕捉高阶熵魇魔,研究精神力抑制方法。”
蟹钳战士接着汇报,黑雾在他掌心翻腾:“暗物质家族……主母唐婉(唐兰母亲)三天前去过熵魇森林边缘,与一头蚀骨魔交易,用三十颗熵核碎晶,换了‘噬灵粉’——比蚀灵素更烈,能瞬间摧毁3S级以下的精神力核心。”
唐雪梅的瞳孔微微收缩。噬灵粉?看来唐婉是怕她恢复记忆,想彻底毁掉她。
最瘦小的复眼战士突然抬起头,复眼里的光斑闪烁不定:“五大家族……甄选兽夫的消息传开后,各脉都在较劲。强子家族的蛮犀偷偷给虎罗炽送了重子铠甲的强化剂,想让他在你面前更‘显眼’;轻子家族的狐青在暗网发布了你的‘治愈影像’,吸引更多雄性支持他;还有……”他顿了顿,复眼转向别墅的方向,“奇异粒子家族的鹤汀,在实验室里分析你的精神力波形,发现你的暗物质粒子里,混着熵魇皇族的气息。”
“他发现了?”唐雪梅的指尖握紧了短刃。鹤汀的敏锐超出她的预料。
“没有。”复眼战士摇头,“他只觉得‘特殊’,以为是星轨种的天赋。他在日志里写:‘需进一步观察,此雌性或能中和熵能与粒子的冲突’。”
唐雪梅松了口气,随即冷笑。中和冲突?他们还不知道,她本就是连接粒子星与熵魇森林的“钥匙”。
触须战士突然补充:“还有个消息。暗物质家族的族长……对唐肃打你的事很不满,认为‘嫡脉星轨种’不该被旁支欺辱。刚才己下令,将唐肃贬去熵魇森林的前哨站,永不得回主脉。”
唐雪梅挑眉。族长?那个从未露面的暗物质最高掌权者,突然插手她的事?是因为4S级精神力,还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继续盯着。”她收起短刃,转身准备离开,“重点查唐婉与蚀骨魔的交易细节,还有族长的动向。另外,别让虎罗炽和鹤汀发现你们的踪迹——他们的粒子感知比一般雄性敏锐。”
“是,统领。”三个熵魇魔战士再次跪地,随即化作三团黑雾,钻回泥沼,只留下满地泛着微光的熵晶粉末。
唐雪梅抹去指尖的泥污,转身掠出红树林。月光落在她紧绷的侧脸上,夜风吹起她的发丝,露出耳后一枚极淡的黑色纹路——那是熵魇秽大统领的印记,也是她藏在4S级精神力下的,最锋利的底牌。
回到别墅时,温泉的蓝雾己散。她站在镜子前,调动暗物质粒子重新“填充”身体,不一会儿,那个圆乎乎的唐雪梅又回来了,只是眼底多了几分沉静的锐利。
虎罗炽和鹤汀刚好从瞭望台回来,见她穿着睡袍站在门口,虎罗炽随口问:“泡好了?脸彻底消肿了。”
唐雪梅点点头,露出个憨态可掬的笑:“嗯!温泉,感觉浑身都轻了!”她晃了晃胳膊,像在展示自己“两三百斤”的体重,“就是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又胖回去……”
鹤汀失笑:“暗物质的虚胖,等彻底解了蚀灵素,自然会消。急什么?”
三人走进客厅时,粒子海的浪声正拍打着窗沿。唐雪梅坐在沙发上,捧着温热的能量茶,看着窗外的夜色,嘴角噙着浅浅的笑。
各大家族的动向、唐婉的阴谋、族长的试探、虎罗炽与鹤汀的保护……所有线索像粒子星的轨道,在她脑海里交织。而她,既是被轨道牵引的星,也是能拨动轨道的手。
这场游戏,越来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