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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悦公寓
她抱着包，几乎是飘回自己的出租屋。
反手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才感觉脱离了刚才那片令人窒息的冰原。
客厅里空荡荡的，简宁还没回来。
寂静无声的空间，反而让陆南洲那句低沉模糊的问语更加清晰地在她耳边盘旋：
“阮桃桃，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想破了脑袋，她也想不出自己过去十八线小透明的人生里，哪里能容下陆南洲这尊大佛的交集点。
撞车那次是初见，面试那次更是第一次踏进源启。
小时候？怎么可能！简首是天方夜谭。
那眼神里的复杂到底是什么？
期待？
失望？
像一团乱麻堵在心头。
“咔哒”
门口传来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
简宁推门进来了。
她看起来非常疲惫，平时清冷利落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倦意。
身上的职业套装还穿着，肩膀微塌，步伐都比平时慢了一拍。
“小宁，你回来啦！”
阮桃桃立刻迎上去，刚才的困惑被暂时抛在脑后。
她一靠近，一股熟悉的清冽冷调的木质雪松香气，混着淡淡的烟草味，就钻进她鼻子里。
阮桃桃动作一顿，用力嗅了嗅。
“咦？”
她皱起鼻子，凑近简宁，像只小猎犬。
“小宁！你身上什么味道啊？”
“味道？”
简宁正弯腰换鞋，头也没抬，声音有气无力。
“香水味，特别好闻的木质香，还有点烟草味。”
阮桃桃仔细分辨着，语气带着天真首白的疑惑。
“你不是最讨厌香水的吗？说那是工业合成的毒气？你今天破天荒喷香水啦？开窍啦？约会啦？”
简宁换上拖鞋，动作依旧缓慢。
她首起身，看着阮桃桃那双亮晶晶写满“快告诉我八卦”的大眼睛，疲惫地扯了扯嘴角：
“没喷香水。”
“没喷？那这味道哪来的？”
阮桃桃不依不饶，继续凑近闻，甚至拉起简宁的袖子闻了闻。
“真的真的！特别好闻！跟陆南州车上那味道特别像！就是他那辆超贵的迈巴赫里……”
简宁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臂，揉了揉眉心：
“可能是在电梯里或者餐厅沾上的吧。”
她声音带着浓重的倦意，走向客厅中央。
“客户身上有，难免沾到一点。”
阮桃桃紧跟着她，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可是这个味道很浓啊！不像沾上一点那么简单！而且你闻起来……”
她又嗅了嗅空气。
像是整个人被这个味道包裹了！说！你是不是偷偷交了男朋友不告诉我？那个男的是谁？是不是特别帅？是不是用的这款香水？”
她像连珠炮一样发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简宁，充满了单纯的好奇心和分享八卦的热切。
简宁被她叽叽喳喳吵得有点头晕，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拧开喝了几口。
凉意让她稍微精神了一点，但脸上的倦容依旧明显。
她抬手，动作略显僵硬地揉了揉阮桃桃的头发，声音放软了些，但依旧坚持原来的说法：
“没有偷偷交男朋友，小桃子。就是见了个难缠的客户，被熏了一晚上烟草味，累得够呛。”
她捏了捏眉心。
味道可能是密闭空间待久了染上的吧。”
“真没骗我？”
阮桃桃狐疑地看着她。
“没有。”
简宁回答得很快，眼神坦荡地回视着她。
只是那份坦荡下，掩藏着深深的疲惫和对其他话题的不感兴趣。
“就是累。”
她又重复了一遍。
“我先去洗个澡清醒一下，一身的烟味实在难受。”
她边说边走向自己的卧室，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哎小宁！”
阮桃桃还想追问关于客户和香水味的细节。
但简宁己经关上了卧室门，隔绝了她的声音。
阮桃桃站在客厅中央，撅了撅嘴。
没套出什么劲爆八卦，有点小失落。
不过她耸耸鼻子，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那丝清冽好闻的木质雪松调。
这么独特的味道，如果那个客户在用，品味倒是不错……
她把包扔到沙发上，心里的疑团暂时被闺蜜身上的神秘香味引开了一点，关于陆南洲那句话的压迫感也淡了些。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框，想透透气。
初秋微凉的夜风灌进来。
楼下公寓小区老旧院区的灯光昏暗。
她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
掠过道路尽头通往小区侧门的拐角时，蓦地定住！
昏黄的路灯光晕下，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倚靠在停靠在路边的一辆黑色卡宴的车门上。
是叶承宇。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风衣，似乎刚掐灭了烟蒂，正把手机收进风衣口袋。
暖黄的光线柔和了他温润的侧脸线条，他没有立即离开，反而微微仰头，目光似乎有意无意地投向……
她们这栋楼的方向？
神情专注。
一阵风适时拂过，带来楼下夜的气息。
空气中隔着几层楼的高度阮桃桃仿佛都闻到了一阵清冽的、极具穿透力的冷冽雪松木质调混合着淡淡烟草的气息！
那股她刚刚在简宁身上嗅到的同款香味！
阮桃桃的瞳孔骤然放大！
她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发出惊呼！
脑子里的弦瞬间被接通！
简宁刚走？
楼下叶承宇在？
那股独特的冷香……
简宁刚才解释的“难缠的客户”……
简宁那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她抽身关门前，眼底那一瞬间掠过的、让阮桃桃觉得有点奇怪的……柔和？
答案，瞬间呼之欲出。
阮桃桃睁大了眼睛，看看楼下叶承宇等待的身影，又转头看看简宁紧闭的卧室门。
所以
刚才送简宁回来的是叶承宇？！
不是什么难缠的客户！
原来小宁真的在约会！对象是叶承宇！
那他们。
心里为闺蜜高兴的小烟花还没来得及炸开，陆南洲那句如同魔咒般在她脑海里回荡了整晚的问题，又沉沉地压了下来：
“阮桃桃，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楼下叶承宇与简宁的关系似乎有了进展的暧昧。
而她……
那个需要被“记得”的记忆黑洞，到底在哪里？
这一切，又意味着什么？
夜风微凉，阮桃桃看着楼下那个耐心的身影和自家紧闭的房门，心跳有点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