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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大学的樱花道上，山下与寻正对着手机屏幕皱眉。屏幕上是“山吹星野”的账号界面，一条新的委托信息在闪：“今晚八点，米花美术馆，有人会死。”
“又是这种匿名委托。”他把手机揣进兜里，身旁的一条寺也子递过一个银色金属包：“最新款易容包，加了热感伪装功能，还有这个。”她举起一副透明牙套，“变声模块升级了，能模仿七十种声线。”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辆改装过的黑色摩托车停在路边，车身流畅的线条下藏着一圈圈金属环——那是水陆两栖推进器的标志。
“去不去？”一条寺也子歪头问。
山下与寻摸了摸下巴，指尖划过口袋里父亲送的瑞士军刀：“不去的话，万一真有人死了呢？”
晚上七点五十分，米花美术馆的闭馆音乐刚停。山下与寻戴着黑框眼镜，脸上贴着仿真皮肤贴，己经变成了“山吹星野”的模样。他靠在雕塑展区的罗马柱后，耳麦里传来一条寺也子的声音：“左翼第三个监控有死角，注意穿棕色风衣的男人。”
八点整，急促的尖叫声打破了寂静。现代艺术展区里，一名男子倒在地上，身旁散落着七八个破碎的玻璃试管，空气中有苦杏仁味。
“氰化物中毒。”山下与寻蹲下身，目光扫过死者的手腕——那里戴着一块限量版百达翡丽，表壳上有一道新鲜的划痕。
“死者是森川健太，三十五岁，量子物理研究员。”一条寺也子的声音带着电流声，“三天前刚拿了国际物理学奖，业内都叫他‘百年一遇的天才’。”
警戒线外，一个穿跆拳道服的少年挤了进来，身后跟着个拎着名牌包的少女。“星川苍介？”山下与寻挑眉，对方亮出侦探执照：“从大阪来的委托，说森川研究员可能有危险。”朝雾梨沙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银行流水：“他最近在跟人打官司，涉及一项专利纠纷。”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带头的警察看到山下与寻时愣了一下：“山下？你怎么在这？”是他的舅舅，警视厅搜查一课的田中警官。
山下与寻立刻低下头，用变声牙套模仿出沙哑的嗓音：“我是山吹星野，接到委托来的。”
田中警官皱起眉，没再追问。法医正在检查尸体，突然“咦”了一声：“死者指甲缝里有荧光粉。”
展区的灯光突然灭了，应急灯亮起时，人群中传来惊呼——森川健太的尸体旁，多了一张扑克牌，红桃A。
“这是模仿犯？”星川苍介摸着下巴，“三个月前大阪也有类似案件，死者是生物学家，现场留着红桃2。”
一条寺也子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查到了！红桃A到红桃10，对应的是十年前‘天才计划’的十名研究员！森川是第一个，接下来……”
“接下来是红桃2。”山下与寻打断她，目光落在展区墙上的海报上——十年前国际物理学会的合影，前排左数第二个正是森川健太，他旁边站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胸前的名牌写着“佐伯学”。
“佐伯学，三十九岁，现在是东都大学物理系教授。”一条寺也子的语速很快，“他是森川的博士生导师，两人三年前闹翻了，因为一项量子计算机专利的归属权。”
田中警官挥手让警员去叫佐伯学，山下与寻却注意到森川的左手无名指——那里有一圈淡淡的白痕，像是长期戴戒指，死前被取下了。
“寺也子，查森川的婚姻状况。”
“查到了！他五年前结的婚，妻子半年前车祸去世，叫佐伯雪绪——是佐伯学的妹妹！”
警笛声再次响起时，佐伯学被带了进来。他穿灰色西装，戴金丝眼镜，听到森川的死讯时，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我今天一首在实验室，有监控能证明。”
星川苍介突然笑了：“实验室监控确实拍到你，但下午西点到五点，监控信号断过十七分钟。从东都大学到米花美术馆，开车十五分钟就到。”
佐伯学的手指攥紧了公文包：“那是线路检修，很多人都知道。”
山下与寻蹲下身，假装系鞋带，指尖沾起一点玻璃碎片。耳麦里传来一条寺也子的惊呼：“碎片里有金属颗粒！是铷元素，遇水会爆炸！”
他突然站起身：“田中警官，麻烦查一下美术馆的消防系统，特别是今天的水压记录。”
半小时后，结果出来了：晚上七点五十五分，现代艺术展区的消防喷头曾短时间启动过，不到十秒。
“原来是这样。”山下与寻走到破碎的玻璃试管旁，“这些试管里装的不是氰化物，是铷。森川先生是量子物理学家，肯定知道铷的特性，他为什么会碰这些试管？”
一条寺也子的声音带着兴奋：“查到了！十年前‘天才计划’的资金来自朝雾集团！”
朝雾梨沙愣住了：“我家？不可能，爸爸从不管旧项目。”
“但你哥哥朝雾慎吾，曾是‘天才计划’的赞助人代表。”山下与寻看向她，“森川的妻子佐伯雪绪，车祸前在朝雾集团的法务部工作。”
星川苍介突然指向佐伯学的公文包：“你的包湿了。”
佐伯学脸色大变，公文包的底部渗出深色液体。田中警官打开包，里面有一个微型注射器、半瓶氰化物，还有一枚铂金戒指——戒指内侧刻着“雪绪”。
“人是我杀的。”佐伯学的声音嘶哑，“他害死了小雪，还想独吞专利！”
山下与寻却摇头：“你在撒谎。消防喷头启动时，你正在接受警员询问，有不在场证明。而且这枚戒指，内侧的磨损程度说明至少三个月没戴过了。”他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戒指的3D建模图，“你是想替谁顶罪？”
佐伯学猛地抬头，灯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红桃A的扑克牌，边缘有荧光粉，和森川指甲缝里的一样。”山下与寻走到展区的通风口前，“这不是凶手留的，是森川自己放的。他知道有人要杀他，想留下线索。”
一条寺也子的声音带着喘息：“查到了！十年前‘天才计划’的第十名研究员叫松本明，五年前失踪了。他的研究笔记里提到过‘红桃密码’——红桃A代表背叛者，红桃2代表泄密者……”
“松本明的女儿，现在在东都大学读研究生，学化学。”山下与寻的目光扫过人群，落在一个穿白大褂的女生身上，“她的实验课题是‘铷的可控反应’，而且她的书包上，挂着松本明的旧钥匙扣——和森川桌上的一模一样。”
女生脸色苍白，手里的文件夹掉在地上，散落的纸页上是森川的照片，背面写着“第1个”。
“我爸爸不是失踪，是被他们害死的！”女生的声音在抖，“十年前他发现研究数据被改了，想举报却被森川和佐伯教授陷害，最后……”
山下与寻捡起一张纸，上面是松本明的遗书：“雪绪知道真相，她答应帮我翻案，却被灭口了。”
“所以你杀了森川，还想嫁祸给佐伯学？”田中警官皱眉。
女生摇头：“我只是想让他身败名裂。那些试管里的铷剂量很小，只会轻微爆炸，是他自己打翻后慌了神，吸入了氰化物——那是他自己带的，用来威胁佐伯教授的。”
佐伯学突然苦笑：“是我告诉他雪绪车祸的真相——是松本明的女儿做的手脚，他才想杀她报仇，我拦不住……”
警灯闪烁中，山下与寻摘下眼镜，一条寺也子的信息弹了进来：“星川他们在门口等你，说要去吃大阪烧。”
他抬头看夜空，樱花花瓣落在摩托车的挡风玻璃上。远处传来警笛声，夹杂着星川苍介的大笑：“下次破案记得叫上我！”
山下与寻发动摩托车，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后视镜里，美术馆的灯光越来越远，他摸出手机，删掉了“山吹星野”账号里的委托记录——那条信息的发送IP，指向东都大学的物理系服务器。
“寺也子，查佐伯学的实验室电脑。”
“收到。对了，你妹妹刚才打电话，说爸爸又把游艇开到东京湾了，让你去帮忙拖回来。”
摩托车拐过街角，月光洒在车身上，露出底盘下隐藏的螺旋桨。山下与寻笑了笑，加速冲进夜色里——下一个案子，说不定就在海浪的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