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呼吸一滞。禅房内突然安静得可怕,只有窗外蟋蟀的鸣叫声隐约可闻。
"施主,"他终于开口,"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拍戏。"
楚雨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点头站起身。走到门口,她突然转身:"师父,您知道吗?您讲佛法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她轻轻带上门离开了,留下秦墨一人坐在原地,心跳如雷。
第二天清晨,秦墨被一阵喧哗声吵醒。他推开窗,看见剧组人员围在一起窃窃私语。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楚雨晴正被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拽着手臂,她挣扎着想摆脱,脸上写满惊恐。
"雨晴,别给脸不要脸!"男人声音很大,"王总点名要你陪酒是看得起你!"
秦墨几乎是跑下楼的。等他赶到时,楚雨晴己经挣脱了那人,但脸上挂着泪痕。
"这位施主,"秦墨挡在楚雨晴面前,声音冷得像冰,"佛门净地,请自重。"
男人上下打量他:"哟,和尚也管闲事?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张制片,"楚雨晴声音发抖,"我签的是演员合同,不包含陪酒。"
"装什么清高!"张制片啐了一口,"要不是看你有几分姿色,这种小角色轮得到你?"
秦墨突然上前一步,一米八五的身高带来强大的压迫感:"请离开。"
张制片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周围越聚越多的僧人和剧组人员,最终骂骂咧咧地走了。
"谢谢师父。"楚雨晴小声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戏服袖子。
秦墨递过一块素白手帕:"去准备拍戏吧。"
楚雨晴接过手帕,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两人都像被烫到般缩回手。她抬头看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其实...这种事在圈里很常见。我刚出道时更惨,有次被灌醉,醒来发现..."
她突然住口,勉强笑了笑:"对不起,不该跟您说这些。"
秦墨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胸口像是压了块大石。他忽然想起出家前参加的最后一个酒会,那些所谓的上流人士,不也是用同样龌龊的眼神打量女伴吗?
当天下午,秦墨正在监督大殿屋顶修缮,一个小沙弥急匆匆跑来:"师兄!住持找您!"
方丈室里,明慧大师神色严肃:"玄明,你尘缘未了。"
秦墨心头一震:"师父..."
"刚才那位女施主来找过老衲。"明慧大师叹了口气,"她说自己明天就要杀青离组,想求一本开光的《心经》。"
秦墨沉默。
"她还问..."明慧大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僧人能不能还俗。"
秦墨猛地抬头。
夕阳西下时,秦墨在藏经阁找到了楚雨晴。她正踮着脚尖想拿高处的一本经书,阳光透过窗棂,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要走了?"秦墨走到她身后,轻松取下那本经书。
楚雨晴转身,两人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她接过经书,指尖微微发抖:"嗯,明天一早就走。"
她从剧本里抽出一张纸条,塞进秦墨手中:"这是我的电话...如果...如果你想找我。"
秦墨接过纸条,触感温热,似乎还带着她的体温。他小心地把它夹进经书里,就像藏起一个不能言说的秘密。
当晚,秦墨收拾好简单的行李,最后看了一眼居住三个月的禅房。月光如水,他拿出手机,犹豫片刻,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爸,"他说,"我明天回家。"
与此同时,秦家别墅的儿童房里,八岁的秦修远正趴在门上,偷听养父母在走廊上的谈话。
"...墨儿终于想通了!"林雅声音哽咽,"我就知道他会回来..."
"嘘,小声点。"秦振业压低声音,"别让修远听见。那孩子太敏感,上次听说我们去看墨儿,整整一天不吃饭。"
"可他毕竟只是养子..."
脚步声渐渐远去。黑暗中,秦修远攥紧了小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