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我压根不是走出来的,我是被挤到悬空出来的。”
池非晚帮她扇了几下风,“佛祖今天忙死了吧,他能记住你的话吗?”
何轻吾双手合十于前胸,掌心相对,学着佛祖的口气教育她,“不可妄言。”
池非晚被逗的嗤嗤的笑,一旁的陈最也微不可察的扯起唇角。
寺庙后山的龙潭倒是安静,潭底沉着云影,三人漫步到此处,锦鲤游来游去,搅碎一池斑驳。
不远处传来钟声,震得满寺春光发颤,何轻吾来了兴致,拉着池非晚对着寺中景色大拍特拍。
最后更是不过瘾,对着她和陈最说,“我给你俩拍一张吧。”
池非晚耳尖微红,怕陈最不愿意,“还是不了吧。”
何轻吾连啧两声,“来都来了!”
池非晚还想说什么,陈最己经大大方方的揽过她的肩膀,将她带进镜头范围内,“这样可以吗?”
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她几乎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何轻吾敬业的半蹲下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一一,你倒是笑笑啊!”
池非晚做了很多次心理建设,才在何轻吾喊三二一之前抿嘴一笑。
何轻吾满意的收起手机,“完美,回头照片发你手机上。”
沿着寺内的指示牌,三人大致的转了转,下山时遇到了个卖手串的老奶奶,池非晚还是好心的买了三串手链当纪念,一串留给自己,剩下两串分别送给何轻吾和劳冉。
中午的餐厅是陈最早就订好的,昨天和池非晚吃西餐时就问过她的意见。
是京北特色涮羊肉,这个季节吃还不算太晚。
包厢内,陈最绅士的问何轻吾有什么忌口。
何轻吾豪爽的回复,“我都可以,但是一一不吃葱花香菜,别点太多。”
陈最估算了三人的食量勾选菜品,又顺便点了几样甜品。
吃饭途中,池非晚故技重施借着上厕所的理由想先去把单买了,被服务员告知单己经买过后,她回到包厢要把钱给陈最。
陈最按住她的手,“昨天吃饭就你买的单,今天还你买,要是被我妈知道了,估计要揍我。”
池非晚见他这么说,也没再坚持,心里盘算着怎么还他这个情。
吃完饭,陈最带两人去艺术区转转,何轻吾挺喜欢这个地方,淘了不少东西。
路过夜市时,又买了一堆小吃,两个小姑娘边吃边聊,陈最帮忙拎着东西始终保持一段距离跟在她们身后,既不打扰她们,又能时刻注意到她们的情况。
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没了刚出来时的雀跃,车内寂静,何轻吾倒在池非晚的肩膀上睡得沉,而池非晚也瞌睡的头一点一点的。
车子照例停在池家大院门口,两人大包小包的下车,陈最有些累,没有跟着下去。
何轻吾拎着东西费力的抬手敲敲他那边的车窗,等车窗降下,她冲他道谢,“今天谢谢你的款待和陪同,有机会你来京南,我好好招待你。”
陈最笑笑,“好,等有空一定去。”
目送两人进了院子,没等他开走,又见池非晚小跑出来,给他一个礼品袋,陈最没印象她是什么时候买的。
“谢谢,我先回去了。”
等池家大门彻底关上,陈最打开袋子,里面装着的是一个笔记本和一张贺卡,估计是刚刚在艺术区买的。
目光触及那张贺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陈最,天天开心。
字是瘦金体,纤骨藏锋,柔中带刚,最后一笔是纸张都压不住的贵气与飘逸。
陈最收好东西,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车窗上,黑色轿车无声的滑入车流。
房间内,何轻吾累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池非晚强撑着帮她打包行李,她来时只背了一个背包,经过这一天血拼,估计得换成行李箱。
何轻吾瞪着天花板,心下了然,“你之前跟我说你想考京北大学,就是因为他吧。”
“……”
她翻过身,看着池非晚忙来忙去的,“没想到啊,你也是颜控。”
池非晚连忙反驳,“才不是!”
“那你就是承认了,你是因为他才想留在京北的。”
池非晚沉默,中计了。
何轻吾伸手扯了一下路过的女生,“他家是做什么的?你别忘了你生在京北池家。”
听着好友的好心提醒,池非晚莫名烦躁,一屁股坐在地毯上,“自己的东西自己收。”
何轻吾从床上爬起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胡乱的往行李箱塞,感叹道,“你说说,生在富贵之家有什么好!”
池非晚躺在地毯上不想搭理她,“你真的好烦哦。”
“烦就证明我说对了。”
“闭嘴。”她难得凶。
何轻吾第二天下午离开京北,机场内她依依不舍的拉着池非晚的手,跟她保证,无论池非晚决定留在京北还是要回京南,她都誓死追随。
池非晚笑她好像加入了什么邪教组织。
送走何轻吾后,池非晚很快的抛弃杂念,投入到紧张的复习当中。
周日串休,学校正常上课。
早上六点半,陈最撑着一把伞站在池家院子里。
这雨从半夜就开始下,一首到现在也不见停,还以为是因为下雨,导致池非晚不爱起,可佣人去而复返,跟他解释,“小小姐早就起了,在房间里看书呢。”
“那怎么还不下来?一会儿要迟到了。”
佣人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陈最让她捎句话给池非晚,“你跟你们家小小姐说,我就给她三分钟时间,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让赵无眠每天接送她。”
三分钟后,池非晚准时出现在房檐下,她皱着眉头,后退一步,躲开自上落下的雨珠。
好烦这种被雨裹着的湿意,她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又瞅着在她几米开外的陈最。
陈最莫名想起了他初次见到她的场景,随即他往前迈了几步,向她伸出手。
冰凉的雨丝还是呼呼的钻进她的后颈,犹豫半晌,她还是握住陈最的手,温热又带着冰凉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