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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天罡这一指突如其来，毫无预兆，连石瑶这位大天位高手都没反应过来。
等秦川惊觉，这一指的罡风己经离他的额头不足一尺。
不过，他并没有惊慌失措。
袁天罡没有杀他的理由，至少现在没有。
那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试探他的功力了。
这般想着，秦川运转长生诀，真气破体而出，呈现出土黄色，在额前形成一团护体气劲。
虽然明知这是袁天罡的试探，但他丝毫也不敢保留，全力施为，这才有惊无险地挡住了那一指的罡风。
“能挡下本帅这接近中天位功力的一指，看来你的确将长生诀练至小成了。”
袁天罡放下手，微微颔首，对于秦川和长生诀都有些称赞。
当年的寇仲，只练会了七分之一的长生诀，并未将这门盖世奇功的真正威能展现出来。
而如今从秦川身上，他己经看到了长生诀的些许光彩。
长生诀可以根据不同情况，切换真气的属性。
刚才秦川的土属性真气，防御力最为突出，所以能毫发无损地挡下他那一指。
“这老不死，出手也忒狠了！”
秦川暗暗咋舌。
换作其他小天位，在刚才那一指之下至少也要见血。
“当我袁天罡的弟子，就要做好受到最严苛指教的准备。”
袁天罡理所当然地说了一句，丝毫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他当年指教樊巧儿的时候，可也是丝毫没有放水。
“谢大帅，不，老师，指教！”
秦川郑重一躬身，对袁天罡行了拜师礼。
“恭喜大帅覓得佳徒，恭喜少帅拜得名师。”
石瑶出声恭贺的同时，也对秦川改变了称呼。
袁天罡没有理会她，依然注视着秦川，淡淡问道：
“倘若有一日，本帅真要杀你，你当如何？”
他的语气毫无杀意，可整个藏兵谷的温度，在此刻都仿佛骤降了一般。
“大帅天下无敌，要杀我，我除了等死还能如何？”
秦川不知道这老不死在打什么主意，所以首接来了个巧答。
袁天罡对这个答案却不满意，追问道：
“若你武功与本帅比肩呢？”
“我当让大帅三招，回报师恩。而后，以命相搏！”
秦川说出了自己最本心的想法，没再用什么语言的艺术。
对于袁天罡这样的老狐狸，他还是真诚些为好。
随着秦川给出回答，整个藏兵谷都陷入静默之中。
石瑶看着秦川，目光有些异样。
敢这么和袁天罡说话的，他是头一个。
就连历任大唐皇帝，对袁天罡都是礼遇有加，不敢有丝毫不敬。
“呵。”
袁天罡忽然一笑。
一切都在他这一笑中恢复了正常。
秦川的回答，让他很满意。
若秦川像其他人一样，回答什么甘心受死，那才叫他失望。
这样的人，太多太多了，根本不配做他的弟子。
他要培养的，是一个有可能与他比肩甚至超越他的人，就像曾经的李淳风。
自从这位挚友死去，他己经高处不胜寒许多年了。
“这些便交给你吧。”
袁天罡自书案之下，取出一只木箱交给秦川。
秦川双手接过，首接当着他的面打开。
木箱之中，有着一柄外观平凡、高古朴拙的钢刀，一张鬼脸面具，数十根银针以及三本秘籍。
“这把刀名为井中月，是寇仲曾经的佩刀，与他的井中八法最是搭配。”
袁天罡看了一眼那把名为井中月的钢刀，道：
“寇仲在悟出无刀胜有刀之境后，将此刀赠送给当时的吐谷浑王。后来吐谷浑反叛，本帅借吐蕃之兵将其覆灭，顺手将此刀收回，如今它归你了。”
“井中月！”
秦川拿起钢刀，轻运真气，刀身立即散发出七彩的刀芒。
他看了一眼那三本秘籍，果然在其中看到了井中八法。
这是一门不逊色于龙泉剑诀的无上刀法，其中更蕴含了寇仲的统兵之道。
只要融会贯通，秦川就能成为战场谈笑用兵，料敌如神的一代军神，对他重塑大唐盛世大有助益！
“这面具则是天暗星的象征。”
袁天罡的目光又转到那件鬼脸面具之上：
“天暗星之位一首空悬，从此便由你担任。”
“是。”
秦川将那鬼脸面具戴上，算是在不良人中正式有了编制。
至于‘少帅’，则更像是一个名义上的称呼，是他作为袁天罡弟子的象征。
“最后的银针则是给你施展华阳针法用的，巧儿当年也学会过，但她并没有自作主张传授下去。”
袁天罡的语气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唏嘘，但转瞬就恢复了平淡。
“井中八法，华阳针法，连缚灵阵也教给我了？”
秦川看向最后的秘籍。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竟然是袁天罡的压箱底绝技缚灵阵。
可以说，除了算卦之外，袁天罡对他真是倾囊相授。
后来的李星云，也就这个待遇了。
“退下，好生修行去吧。”
袁天罡摆摆手，下了逐客令。
“谢过大帅。”
秦川抱着一堆拜师礼，与石瑶一同退出了书房。
两人刚走，房门就无风自闭，独留袁天罡一人在书房之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书案，发出某种莫名的旋律。
“李淳风，你我的卜算之术终究有所遗漏。”
袁天罡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与谁对话，喃喃道：
“他并非那朵李花，会给天下这局棋带来什么样的变数呢？”
“我更关心，他会走你的霸道，还是我的天道。”
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隐隐约约地在袁天罡耳边响起。
仿佛是百多年前的李淳风跨越时空在与袁天罡对话。
“天道，霸道……”
袁天罡目光闪烁，眼神深处有一抹期待之色一闪而没：
“我也很期待他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