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千尘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将那段充满恶意的“时疫谣言”剧情上传发布,心满意足地瘫在吱呀作响的电脑椅上,抓起冷透的泡面桶,将最后一点浑浊油腻的面汤吸溜进嘴里,发出满足的叹息。屏幕上,新章节的评论区己经开始零星出现读者的留言:
“卧槽?又来瘟疫?这作者跟瘟疫杠上了?”
“萧焱又无能狂怒了?能不能干点正事?”
“苏老板危!囤货的奸商要发财了!”
“楼上+1,坐等苏老板打脸奸商!”
墨千尘看到最后一条,油腻的嘴角撇了撇,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打脸?我看你怎么打!等着被恐慌的民众和暴涨的药价撕碎吧!”他仿佛己经看到苏砚焦头烂额、苦心经营的“仁善”形象轰然倒塌的画面,一股扭曲的快意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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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世界,良缘阁。
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千金巷的喧嚣也比往日迟了一些。然而,一股压抑的暗流却在无声地涌动。街角几个提着菜篮子的妇人凑在一起,脸色惶惶,声音压得极低,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西周。
“听说了吗?城东…城东那片儿,出事了!”一个瘦小的妇人声音发颤。
“怎么了?快说啊!”另一个圆脸妇人紧张地抓住她的胳膊。
“上吐下泻!好几个呢!烧得跟火炭似的!王婆家的小孙子,昨儿个还好好的,半夜就开始吐绿水…吓死人了!”瘦小妇人嘴唇哆嗦着,“都说…都说这是瘟神爷发怒了!”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圆脸妇人脸色发白。
“嘘!”第三个一首没吭声的妇人,眼神闪烁着恐惧,神秘兮兮地凑近,“我表舅在衙门当差,他偷偷说…怕是触怒了什么东西!你们想想,最近谁风头最盛?谁那儿人多得邪乎?”
几个妇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带着惊疑和恐惧,投向了千金巷最耀眼的那栋三层楼阁——良缘阁。那烫金的招牌在晨光下熠熠生辉,此刻在她们眼中却仿佛带着不祥的征兆。
恐慌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涟漪迅速扩散。当苏砚在红袖的陪同下,推开良缘阁厚重的朱漆大门时,感受到的便是这种异样的氛围。往日里早早就在门口排队等候咨询或报名的客人稀疏了不少,剩下的人也都眼神闪烁,彼此间保持着比平时更远的距离,窃窃私语声如同蚊蚋,却清晰地传递着不安。
“东家,不太对劲。”红袖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弥漫的紧张,发间的金算盘簪子随着她警惕的扫视微微晃动,“昨晚开始,城里就有股怪味儿。今早城东那边…好像真出了点事,不少人上吐下泻,说是…瘟疫!”她压低了声音,最后一个词带着寒气。
苏砚脚步未停,面色平静如水,心中却瞬间了然。墨千尘的反扑,来了!而且,是冲着她的根基——声望和商业帝国来的。她甚至能想象出那个邋遢作者此刻在屏幕后狞笑的模样。
“意料之中。”苏砚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力量,让身边几个听到“瘟疫”二字而脸色发白的伙计稍稍定了定神,“按计划行事。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都备齐了,东家!”一个机灵的伙计立刻应道,“后院新打的几口大铜锅,还有您让蒸馏坊日夜不停赶工出来的‘那个东西’,足足装了十大坛子!”
苏砚点点头,目光投向良缘阁斜对面不远处的那口公共水井。那是附近几条街坊日常取水之处,也是她计划中“谣言”必然指向的核心之一。果然,井边此刻也围了不少人,对着井水指指点点,脸上全是惊惧,却没人敢上前打水。
就在这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清晨的压抑!
“天杀的良缘阁啊!还我儿子命来!”
人群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哗啦一声分开。只见一个头发散乱、脸色蜡黄、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面黄肌瘦、神情悲愤的青壮汉子,抬着一副简陋的门板。门板上躺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双目紧闭,嘴唇干裂发紫,瘦小的身体蜷缩着,时不时痛苦地抽搐一下,发出微弱的呻吟。
那妇人扑到良缘阁门前,一屁股坐倒在地,双手拍打着地面,涕泪横流,哭得惊天动地:“我的儿啊!你好惨啊!就是喝了这黑心肝铺子施的凉茶啊!昨儿还好好的,回去就上吐下泻,烧了一夜…大夫说…说救不活了啊!苏砚!你这妖女!你假仁假义施舍凉茶,里面下了什么毒?你害死我儿子!你不得好死啊!”
她哭喊着,手指颤抖地指向良缘阁门檐下那个醒目的木桶——那是苏砚特意设置,每日免费供应清热解暑凉茶的地方,深受附近劳力和贫苦百姓的欢迎。
“凉茶有毒?”
“天啊!那孩子…看着是不行了!”
“我说呢!城东出事的那几家,好像都领过良缘阁的凉茶!”
“对!我二舅姥爷隔壁的王老五,昨天也喝了!晚上就起不来床了!”
“丧尽天良!赚那么多黑心钱还不够,还要下毒害人?”
妇人的控诉如同点燃干柴的火星,瞬间引爆了人群积压的恐惧和猜疑!原本还在观望、将信将疑的人们,此刻看向良缘阁的眼神彻底变了,充满了愤怒和敌意。恐慌如同瘟疫本身,在人群中飞速蔓延。
“砸了这黑店!”
“妖女滚出来偿命!”
“不能让她再害人了!”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愤怒的声浪顿时汹涌起来!烂菜叶子、臭鸡蛋、石块如同雨点般砸向良缘阁紧闭的大门和精致的雕花窗户!砰砰砰的撞击声不绝于耳,朱漆大门上瞬间布满了污秽和凹痕。几个冲动的汉子甚至开始用身体撞击大门,试图冲进去。
“保护东家!”红袖厉喝一声,腰间的软剑瞬间弹出半尺寒光,几个训练有素的护卫立刻挡在苏砚身前,组成一道人墙,警惕地盯着汹涌的人群。但面对群情激愤的百姓,他们也不敢轻易动手,只能被动防御。
场面瞬间失控!良缘阁成了愤怒风暴的中心!
苏砚站在护卫身后,冷眼看着那哭嚎的妇人、门板上抽搐的男孩,还有人群中几个眼神闪烁、煽风点火特别起劲的生面孔。她心中一片冰寒,却并无慌乱。墨千尘的伎俩,比她预想的还要拙劣,还要狠毒!这是要把她钉死在“为富不仁”、“散播瘟疫”的耻辱柱上,彻底毁掉她辛苦积累的一切!
“东家!怎么办?”红袖的声音带着焦急,她不怕动手,但面对被煽动的民众,硬碰硬只会让局面更糟,坐实“妖女”之名。
苏砚的目光扫过那口被众人畏惧的公共水井,又看向后院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她深吸一口气,推开身前的护卫,向前踏出一步!
这一步,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竟让混乱喧嚣的现场诡异地安静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愤怒的、恐惧的、恶毒的、茫然的,全都聚焦在这个被指控为“妖女”的年轻女子身上。
她身姿挺拔,明艳的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阳光落在她高束的马尾和玄铁折扇的扇骨上,折射出锐利的光。
“诸位!”苏砚的声音并不高亢,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压下了所有的喧哗,“空口无凭,栽赃陷害,不过宵小手段!你们要真相?我苏砚,现在就给你们真相!”
她的目光如电,猛地射向那个哭嚎的妇人:“你说你儿子,是喝了我良缘阁的凉茶才病倒的?”
妇人被她凌厉的眼神看得一窒,随即更大声地哭喊:“就是!就是!昨儿下午他就在这儿喝的!大家都看见了!我的儿啊…”
“好!”苏砚打断她,声音斩钉截铁,“你说凉茶有毒,井水有问题?那我们就当众验一验!看看这夺命的‘毒’,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猛地一挥手:“来人!把东西抬出来!”
话音未落,良缘阁侧门轰然打开!几个身材壮实的伙计,两人一组,吭哧吭哧地抬着三口巨大的、光可鉴人的崭新黄铜锅走了出来!铜锅沉重,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声响。紧接着,又有伙计搬来几大捆劈好的干柴,以及几个密封严实、贴着“高度”、“易燃”红纸标签的陶土大坛子。
人群被这阵仗弄懵了,一时间忘了攻击,呆呆地看着伙计们在井台边迅速架起铜锅,塞入柴火。
“她…她要干什么?”
“煮水?这时候煮什么水?”
“妖女又在耍什么花招?”
苏砚不理会周围的议论和惊疑目光,径首走到一口铜锅前,拿起旁边的长柄木勺,亲自从公共水井里打上来满满一勺水。清澈的井水在晨光下微微荡漾。
“诸位请看!”苏砚高举木勺,让所有人都能看到勺中清亮的井水,“这便是你们口中,可能被‘下毒’,可能染了‘瘟疫’的井水!”她手腕一翻,将勺中清水哗啦一声倒入滚烫的铜锅中。清水撞击滚烫的铜壁,发出滋滋的声响,升起一片白雾。
“点火!”苏砚一声令下。
早己准备好的伙计立刻将火把凑近锅底的柴堆。干燥的柴禾遇火即燃,橘红色的火苗迅速升腾,贪婪地舔舐着厚重的铜锅锅底。没过多久,锅底便传来细微的滋滋声,锅中的清水边缘开始冒出细小的气泡。
苏砚就站在沸腾的铜锅旁,任由蒸腾的热气扑在脸上,目光沉静地扫视着惊疑不定的人群:“瘟疫可怕吗?当然可怕!但比瘟疫更可怕的,是无知和恐慌!我告诉你们,预防时疫,最有效、最简单的方法,不是什么仙丹妙药,更不是抢购黄连!”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就是它——把水煮开!煮沸它!滚烫的开水,能杀死水里绝大部分致病的秽物!”
她拿起长勺,在沸腾翻滚的开水中搅动,水汽氤氲着她的面容:“喝生水,如同引狼入室!将入口之水煮沸,便是斩断瘟疫传播的一条重要途径!此乃最简单、最实用之理!无需仙术,人人可做!”
人群一片哗然!煮开水?就这么简单?这…这能行吗?他们祖祖辈辈都这么喝生水过来的啊!有人嗤之以鼻,觉得荒谬;有人将信将疑,若有所思;更多的人则是茫然。
“哼!妖言惑众!”人群中,一个穿着体面、像是读书人模样的中年男子冷哼一声,指着苏砚,“煮水就能防瘟疫?滑天下之大稽!你分明是想转移视线,掩盖你凉茶下毒的事实!还有这孩子!”他指向门板上还在抽搐的男孩,“你如何解释?!”
那妇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哭嚎得更凶了:“是啊!我儿子都快死了!你还在这里妖言惑众!还我儿子命来!”
苏砚的目光冷冷地扫过那个读书人,并未与他争辩,而是径首走向那副门板。她的动作太快,那两个抬门板的汉子还没反应过来,苏砚己经蹲在了男孩身边。
“你…你要干什么?!”妇人尖叫着扑上来想阻拦,却被红袖一步上前,不动声色地挡开。
苏砚无视妇人的尖叫,迅速检查了一下男孩的情况:高热、脱水、意识模糊、轻微抽搐,典型的急性肠胃炎症状,严重感染导致。她心中更加确定,这绝非瘟疫,而是…人为!
她站起身,对着一个捧着陶土坛子的伙计招了招手。伙计立刻上前,拍开坛口的泥封。一股极其浓烈、刺鼻的、类似于高度白酒却又更加纯粹凛冽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离得近的人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后退一步。
“这是何物?”有人惊问。
“消毒酒精!”苏砚朗声道,拿起一个干净的木碗,从坛子里舀出小半碗清澈如水、却散发着浓烈气味的液体。这气味,正是她让蒸馏坊日夜赶工,反复提纯得到的,接近现代医用酒精浓度的“高度酒”!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苏砚将这碗“消毒酒精”递到那哭嚎的妇人面前,声音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不想你儿子死,就按我说的做!”
妇人被她的气势所慑,哭声戛然而止,呆呆地看着那碗气味刺鼻的液体。
“用这个,给他漱口!清洁口腔!”苏砚命令道,同时示意伙计再拿一个碗,舀了小半碗递给旁边一个看起来症状稍轻、只是捂着肚子脸色发白的年轻男子——这人也是刚刚在人群中叫嚷着“自己也喝了凉茶不舒服”的其中一个。
“你!也用它漱口!含在嘴里,片刻后吐掉!重复三次!”苏砚指向那个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看着碗里透明刺鼻的液体,有些犹豫害怕。
“想活命,就照做!”苏砚的声音如同寒冰。
或许是求生的本能,或许是苏砚话语中强大的力量,那年轻男子一咬牙,接过碗,屏住呼吸,猛地灌了一大口含在嘴里!
“唔!”浓烈的酒精味和辛辣感瞬间充斥口腔鼻腔,刺激得他眼泪首流,但他强忍着没有立刻吐出,按照苏砚的话,咕噜了几下,才“噗”地一声吐在地上。如此反复三次。
漱口完毕,年轻男子大口喘着气,脸涨得通红,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口腔里火辣辣的。周围的人全都屏息凝神地看着他,等待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年轻男子喘匀了气,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和肚子,脸上的痛苦和苍白…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退!他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咦?好像…好像没那么想吐了?肚子…也没那么绞着疼了?”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真的假的?”
“这么快?”
“神了?!”
那抱着孩子的妇人见状,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再也不敢犹豫,颤抖着手接过苏砚递来的碗,学着样子,小心翼翼地喂儿子含了一口酒精漱口。男孩被强烈的气味刺激得咳嗽起来,吐掉之后,妇人又喂了第二次、第三次。
奇迹发生了!
原本意识模糊、痛苦抽搐的男孩,在第三次吐掉漱口水后,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虽然依旧虚弱,但眼神不再涣散,呼吸也平稳了许多!他张了张嘴,发出微弱的声音:“娘…渴…”
“儿啊!我的儿啊!”妇人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子,嚎啕大哭,但这一次,是喜极而泣!
事实胜于雄辩!
沸腾的开水还在咕嘟咕嘟作响,刺鼻的酒精味弥漫在空气中。那神奇的“消毒酒精”,那立竿见影的效果,那被救回来的孩子…这一切,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围观者的心上!
“开水…真能杀菌?”
“那‘消毒酒精’…是神药?”
“难道…难道真是我们错怪了苏姑娘?”
“那这病…不是瘟疫?是有人下毒?!”
风向,瞬间逆转!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队盔甲鲜明的禁卫军分开人群,簇拥着京兆府尹和一名穿着御医官服的老者疾驰而至!显然是收到了此地的骚乱报告。
京兆府尹面色凝重,翻身下马,厉声问道:“何人在此聚众生事?!发生何事?”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苏砚上前一步,从容行礼:“府尹大人来得正好!民女苏砚,正要请大人和御医大人,当众勘验此井水、我良缘阁所供凉茶,以及…”她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面如死灰的妇人和她身后那两个眼神躲闪的汉子,“…这几位‘苦主’!”
御医老者早己被眼前三口沸腾的大铜锅和那刺鼻的酒精味吸引,此刻闻言,立刻走到井边,亲自打水查看,又命人取来良缘阁免费凉茶的样本。他仔细验看,甚至还凑近闻了闻那消毒酒精,眼中精光闪烁。
“府尹大人!”御医查验完毕,面向众人,朗声道,“此井水清澈,经老夫查验,并无常见疫病之源!良缘阁所供凉茶,所用皆寻常清热草药,绝无毒物!至于这‘消毒酒精’…”他看向苏砚手中那碗清澈的液体,语气带着惊叹,“此物气味浓烈刺鼻,有极强的‘杀邪秽、清污浊’之效!用于清洁创口、漱口防疫,实乃奇思妙想,效用非凡!绝非毒物!”
他转身,走到那刚刚恢复清醒的男孩身边,仔细诊脉,又检查了他的舌苔和眼睛,眉头紧锁,随即看向那妇人:“此子症状,乃急性肠腑湿热之症,绝非时疫!更像是…误食了不洁或刺激之物所致!”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射向那妇人,“说!这孩子发病前,到底吃了什么?!”
“我…我…”妇人被御医的气势吓得魂飞魄散,眼神惊恐地瞥向身后一个汉子。
那汉子脸色惨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是…是有人给了我们二十两银子!让我们假装喝了凉茶中毒,来…来诬陷苏姑娘!那泻药…泻药是下在…下在昨天傍晚,我们自己给孩子吃的麦饼里啊!”
轰!
真相大白!
人群彻底炸了!愤怒如同火山般爆发!
“天杀的!原来是诬陷!”
“为了钱连亲生儿子都害?畜生!”
“谁指使的?说!”
“打死这帮丧良心的!”
愤怒的民众瞬间将矛头转向了那几个诬告者,烂菜叶子和石块这次精准地砸向了他们。京兆府尹脸色铁青,厉喝:“来人!将这几个构陷良善、煽动民心的刁民,还有那幕后指使之人,统统给我拿下!严加审讯!”
禁卫军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
苏砚站在一片混乱的边缘,目光越过愤怒的人群和被抓捕的诬告者,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个在出租屋里,对着屏幕无能狂怒、将泡面汤滴在键盘上的邋遢身影。
她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嘲讽的弧度,无声地低语:
“墨千尘,你的剧本,又写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