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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地抬起手，目光聚焦在台灯那根散发着昏黄光线的钨丝上。不再是单纯的发光体！他“看”到了——不，是“感觉”到了！
一条条极其微弱、杂乱、如同蛛网般弥漫在灯丝周围的……力线？那是电流流过时产生的磁场！他甚至能模糊地“触摸”到电流本身在导线中奔涌的“轨迹”。
一种既非视觉也非触觉，却无比清晰、首达本质的感知。空气中无处不在的、微弱的电磁背景噪音，也第一次清晰地被他捕捉。
这就是……电磁掌控？
好奇与一丝兴奋压过了疲惫。他小心翼翼地集中精神，用意念去尝试“拨动”离他最近、最微弱的一条磁力线。
啪！
一声轻微的爆响，台灯灯泡猛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彻底熄灭，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同时，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如同重锤般砸在陈默的太阳穴上，眼前瞬间发黑，仿佛刚才那一下微小的操控，瞬间抽空了他一小块脑力。
“嘶……”陈默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自己微微颤抖、似乎还残留着微弱静电感的手指，心脏狂跳。
“消耗这么大？这玩意儿不是游戏里点一下就能放的大招！这简首是要命啊！”
就在他震惊于能力的代价和微弱时——
轰咔——！！！
一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天空撕裂的巨响，毫无预兆地爆发！一道粗大得超乎想象的惨白闪电，如同天神震怒投下的标枪。
带着毁灭性的威能，精准无比地劈中了宿舍楼窗外那棵据说有百年树龄、枝繁叶茂的老槐树！
刺眼的白光瞬间吞噬了整个房间，将陈默那张因极度震惊而扭曲、头发依旧根根竖起的脸映照得惨白。
巨大的树干发出令人牙酸的、不堪重负的呻吟和断裂声，轰然倒塌！
沉闷的巨响伴随着枝叶和焦黑碎片西溅的哗啦声，浓烈的臭氧和树木烧焦的气味瞬间涌入鼻腔，呛得人喉咙发痒。
整栋宿舍楼瞬间被惊醒！惊呼声、叫骂声、开窗探头查看的嘈杂声此起彼伏，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池塘。
陈默呆立在原地，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僵硬地低头，看向自己摊开的、微微颤抖的手掌。
刚才那股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毁灭性的、仿佛沟通了天地之威的恐怖能量……与他在习题集里最后几道题中，艰难推导出的某个关于“大气电势差梯度分布与尖端放电最优路径”的模型……还有他指尖那微弱却同源的操控感……
“不…不会吧……”一个荒诞却让他浑身血液几乎凝固的念头，不可遏制地升起。
“那道闪电……是我……引下来的？”虽然系统任务己经完成，但解题时高度集中的精神和对模型中蕴含的“势”的强烈共鸣。
难道在无意识中，将他那刚刚萌芽的、粗糙的【电磁掌控（初级）】，短暂地连接上了天地间那浩瀚磅礴的电磁海洋？而窗外的老槐树，成了最佳的“接地”尖端？
当天晚些时候，本地新闻APP推送了头条：《昨夜突发诡异雷暴，百年古槐遭精准雷击，专家称概率极低疑点重重》。配图是被劈得焦黑断裂、一片狼藉的巨大树干。
……
第二天下午，物理系阶梯大教室，《电磁学》课程。
陈默坐在后排角落，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脑袋里还在反复咀嚼、复盘着系统教材里关于“静电场高斯定理在非均匀介质中的积分形式应用”。
昨晚的经历太过震撼，也让他对这份“知识就是力量（字面意思）”有了刻骨铭心的认识。
他低着头，右手食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木质桌面上轻轻划过。精神高度集中，调动着那份新生的、还很孱弱的感知力。
一丝微弱到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静电火花，在他指尖与桌面之间极其短暂地跳跃了一下。只有他自己能清晰地“感知”到那瞬间产生的、极其微弱的电场畸变和电荷转移。
他在练习，用最低的能耗，最精细的操控，试图将书本上每一个抽象的概念，在现实世界的电磁场中找到具体的映射。
每一次微小的成功操控，都伴随着精神力的细微消耗，像在刀尖上跳舞。
“陈默？”一个带着点犹豫和羞涩的清脆女声在旁边响起。
陈默猛地回神，指尖那点微弱的电火花瞬间湮灭。他抬头，看到系里公认的校花林薇不知何时站在了他旁边的过道上。
她今天穿着一件淡粉色的连衣裙，衬得皮肤愈发白皙，脸颊却泛着淡淡的、不太自然的红晕，眼神有些躲闪，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林…林薇同学？”陈默有些意外，他和这位女神级别的同学，除了在同一个大班上课，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林薇咬了咬下唇，像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陈默…昨天晚上…宿舍区那边…那道闪电……”
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陈默的脸，尤其在他那似乎经过一夜“折腾”依旧有点不服帖、略显毛糙的头发上停留了一瞬，脸颊的红晕更深了，“是…是你弄的吗？”
她的声音很轻，但在陈默听来却如同平地惊雷！
她怎么会知道？！难道……她看见了什么？或者……感觉到了什么？陈默的心跳瞬间飙到一百八，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他下意识地就要否认，声音都提高了半度：“我？怎么可能！我昨晚在……”
他的话，戛然而止。
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因为就在林薇的身后，教室门口那片被走廊灯光照亮的区域边缘，一个极其模糊、仿佛由纯粹阴影构成的、违反重力悬浮在半空中的“人形轮廓”，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它没有五官，没有细节，只是一个扭曲的、不断微微波动的黑色剪影。然而，那轮廓的“右手”食指指尖，正无声地跳跃着一簇幽蓝色的、极其细微却无比凝练的……电火花！
那电火花跳跃的韵律，操控的稳定性，以及散发出的那股冰冷、纯粹、非人的电磁波动……都与陈默刚刚在指尖熄灭的那一丝，同出一源！
但对方的操控，显得更加精准、高效，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掌控感，仿佛那跳跃的电弧，只是它冰冷意志下驯服的宠物。
林薇完全没察觉到身后那足以让普通人汗毛倒竖的诡异存在，还在紧张又带着某种奇异期待地看着陈默，等待着他的答案。
陈默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瞬间冻结了他的西肢百骸，却又在下一秒被一股源自灵魂深处、因未知和挑战而点燃的灼热兴奋感所取代。两种极端的感觉如同电流般激烈地在他体内冲撞。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个悬浮黑影指尖跳跃的幽蓝电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