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风卷着雪粒切割岩石,叶修站在铁刀会新铸的玄铁战旗下,望着天际驶来的三艘天道盟飞舟。船头立着素白道袍的身影,正是天道圣女苏明雪,她腰间悬着的「守心剑」剑柄刻着归镜村的牡丹纹 —— 那是青岚宗灭村时掠夺的战利品。
「叶修,束手就擒。」
苏明雪的声音如冰锥落地,三百道「天道符篆」在她身后展开,每道符篆都刻着《道德经》箴言。铁刀会弟子握紧玄铁刀,刀纹与叶修识海中的阴阳鱼产生共振,空气中隐约浮现「礼之用,和为贵」的金纹。
叶修按住腰间的血莲契约,往生殿的气息在雪地上激起血色涟漪:「苏师姐可记得,归镜村祠堂的晨钟?」他抬手露出腕间的守心剑纹,「令尊临终前刻入我脊背的剑诀,为何会出现在你的佩剑里?」
苏明雪的瞳孔骤缩,守心剑突然发出悲鸣。三个月前,她在青岚宗禁地发现父亲的日记,其中记载「守心剑典传于山村义士」,却被宗门篡改为本派禁术。此刻见叶修施展出剑典起手式,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如碎冰般刺入脑海。
「诡辩!」她挥剑斩出「天道剑诀?清光」,剑芒裹挟着「天网恢恢」的道纹压来,却在触碰到叶修胸前的阴阳鱼时,被「血气方刚,戒之在斗」的批注震成齑粉。盘古镜适时显化,镜中映出苏明雪师尊袖口的《血河秘典》魔纹 —— 与灭村凶手李玄舟的纹路如出一辙。
「看清楚了,这才是你信奉的天道!」叶修运转「逆血斩」,剑身上同时浮现《孝经》金句与血河咒印,在雪地上画出巨大的阴阳鱼阵,「你以为青岚宗为何容得下我这魔修?因为他们才是最大的炼魂者!
苏明雪的道心剑域首次出现裂痕,她看见叶修剑影中闪过的归镜村童蒙,那些被她视为「魔修余孽」的孩子,竟在晨钟里诵读《三字经》。守心剑不受控制地颤抖,剑尖在岩石上刻出「仁」字,与叶修的「义」字形成太极双鱼。
「不可能......」她后退半步,玄冰靴在雪地上划出裂痕,「师尊说过,镜中魔纹是邪恶的印记......」
「镜纹无善恶,人心有正邪。」叶修展开往生秘卷,露出青岚宗私炼尸傀的账册,「你腰间的守心剑,剑柄里藏着归镜村百人的魂骨,敢不敢用神识看看?」
苏明雪猛然撤剑,剑锋擦过叶修咽喉,却在最后三寸转向天空。她想起每次御剑时,识海深处的呜咽 —— 那不是剑鸣,而是被炼化的生魂在哭号。铁刀会少主趁机呈上染血的《青岚秘史》,其中记载着「守心剑典本为护民之术,却被宗门改作屠村凶器」。
「苏师姐若要杀我,」叶修解开衣襟,露出脊背的二十八道剑纹,「就用这柄剑刺穿我的心脏吧。当年令尊就是这样,用最后一丝灵力刻下剑诀,让我活到现在。」
守心剑的剑尖终于贴上他的皮肤,却在触及阴阳鱼纹时迸出火花。苏明雪的道心剑域完全溃散,她======
远处的飞舟突然投下「诛魔火符」,三百道火焰在雪地上织成牢笼。苏明雪本能地挥剑护在叶修身前,守心剑划出「护道」剑势,与铁刀会的玄铁刀阵形成合击,竟将火符震成漫天火星。
「他们要炼化我们为人柱,重启地脉。」叶修趁势将玄铁令塞进她掌心,「归镜村不是第一个牺牲品,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铁刀会的刀、百花谷的药、往生殿的魂...... 苏师姐,你还要为这样的天道执剑吗?」
苏明雪的道袍被火星灼出破洞,露出里面贴着的「天道盟清道夫」密令 —— 上面赫然盖着师尊的私印。她想起十二岁那年,师尊亲手为她戴上道冠,说「天道无情,方能护佑苍生」,此刻却觉得这八个字如此讽刺。
「我......」她刚要开口,天际传来更密集的飞舟轰鸣。天道盟长老站在首舰之上,手中捧着「天道鉴」,镜面上映着叶修与上官媚儿的共生咒印:「苏明雪!速速诛杀魔修,否则以同谋论处!」
守心剑突然爆发出刺目青光,苏明雪反手将剑刺入「天道鉴」的镜面,镜面碎裂声中,竟显露出师尊与往生殿主签订的「双生契约」。铁刀会弟子趁机齐吼:「天道不公!」声浪震落不周山积雪,露出山体中埋藏的青铜祭坛 —— 那是与归镜村地底相同的人柱炼魂阵。
「原来如此......」苏明雪望着祭坛上的头骨,每颗都刻着「替天行道」的反文,「我竟为这样的组织执剑十年......」
叶修按住她颤抖的肩膀,镜中显化出洛小羽传来的密报:「大夏皇宫有你需要的证据,人皇镜残片能揭露镜渊计划的全貌。」他指向南方,「跟我走,我们还有机会。」
风雪突然转向,上官媚儿的血色莲台托着洛小羽破空而至。大夏公主抛出人皇玺碎片,碎片与盘古镜共鸣,竟在雪地上显化出九州地脉图:「本宫肃清了皇宫内奸,遁甲门己在密道恭候。苏圣女,可敢与我们共闯龙潭?」
苏明雪拾起破碎的天道符篆,指尖在上面重新刻下《孟子》「民为贵」三字。守心剑的剑穗飘落,露出里面藏着的归镜村镜钗碎片 —— 那是她当年偷偷埋下的赎罪之物。
「带路吧。」她将剑穗系在叶修手腕,「若能活着走出皇宫,我便用这柄剑,为归镜村刻一块新的功德碑。」
叶修望着她重新握紧剑柄的手,发现她指尖竟在剑身上刻下「心」字。不周山的风雪掠过西人,铁刀会的玄铁刀、苏明雪的守心剑、洛小羽的人皇玺、上官媚儿的血莲台,恰好组成「西象守护」的
往生秘卷在怀中震动,新显化的字迹指向大夏皇宫的地宫:「人皇镜残片,藏于太初殿龙柱之内。」叶修知道,这一战不仅是为了洗脱罪名,更是为了揭开母亲当年携带人皇镜逃亡的真相 —— 而苏明雪,这个曾以天道之名追杀他的圣女,或许将成为破局的关键。
「记住,」上官媚儿的莲台扫过诛魔阵,「小弟弟的阴阳鱼能吞天道火,苏圣女的守心剑可斩地脉锁......」她抛来一枚血莲火种,「姐姐在往生殿备好温泉,等你们凯旋哦~」
洛小羽翻了个白眼,展开人皇玺的「护驾」结界:「先活着回来再说风凉话。苏圣女,得罪了 ——」她突然抓住苏明雪的手腕,将她拽入莲台,「玄铁战团殿后,本宫要带你们抄近道!」
不周山的积雪掩埋了祭坛上的头骨,叶修望着怀中的秘卷,镜中闪过苏明雪幼年与母亲相拥的画面。他握紧拳头,指甲刺入掌心的血莲印记 —— 那个与他母亲相似的轮廓,或许正是解开七镜宿主之谜的钥匙。
「修哥哥,」叶小璃在襁褓中呢喃,腕间镜钗与苏明雪的剑穗共鸣,「镜子说,天道圣女的眼泪,能浇灌众生镜的种子......」
叶修望向苏明雪紧抿的唇线,知道这个曾被天道蒙眼的圣女,此刻正站在道心崩塌的边缘。而他要做的,就是在雪崩来临前,为她撑起一片容得下真话的天空。
雪越下越大,铁刀会的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叶修摸向腰间的玄铁令,上面新刻的「归心」二字还带着温度。他知道,归心宗的路才刚刚开始,而天道盟的虚伪面具,终将在七镜宿主的共鸣中,碎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