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柔的眼线离开后,汀兰院又恢复了死寂。
沈清柔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眼中满是怨毒。
她恨沈惊鸿!恨她夺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恨她让母亲被送去家庙受苦!恨她让自己成了侯府的笑柄!
不除掉沈惊鸿,她永无出头之日!
“小姐,”春桃端着一碗燕窝进来,低声道,“刚才去打听了,大小姐这几日频繁与太医院的人接触,好像是在查什么药方。”
“药方?”沈清柔皱眉,“什么药方?”
“不清楚,只听说跟……跟七皇子有关。”春桃道。
七皇子萧玦?
沈清柔的心脏猛地一跳。
她想起母亲曾说过,当年她能顺利进入侯府,多亏了七皇子暗中相助。母亲还说,沈惊鸿的母亲苏氏,当年曾对不起七皇子,这笔账迟早要算。
难道沈惊鸿查到了这件事?
若是让她查清楚母亲与七皇子的关系,再顺藤摸瓜查到当年苏氏的死因……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不能再等了!”沈清柔猛地站起身,“必须立刻动手!”
她从梳妆盒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里面装着无色无味的毒药——是柳姨娘早就给她备下的,说是关键时刻能救命,也能索命。
“春桃,”沈清柔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想办法把这药下到沈惊鸿的饮食里。事成之后,我保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春桃吓得脸色惨白:“小姐,这……这是杀人啊!要是被发现了……”
“怕什么?”沈清柔打断她,眼神凶狠,“只要她死了,侯府就是我的天下!到时候谁还敢追究?你要是不敢,我就先杀了你!”
春桃看着沈清柔眼中的疯狂,吓得连连点头:“我……我去!我去!”
看着春桃战战兢兢地离开,沈清柔的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
沈惊鸿,这是你逼我的!黄泉路上,你可别怪我心狠!
而此时的沈惊鸿,正在书房研究那完整的药方。
“紫河车、冬虫夏草……都是大补之物,”她喃喃自语,“七皇子当年到底得了什么病,需要用这么猛的药?”
更让她疑惑的是,药方上“连服三月”的字样被人用墨点掉了,旁边还画了一个小小的叉,像是有人不希望七皇子继续服用。
是谁改的?是母亲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姐,太医院的刘太医来了。”招财进来禀报。
沈惊鸿眼睛一亮:“快请。”
刘太医是太医院的老人,当年曾给母亲看过病,为人正首,值得信任。沈惊鸿特意请他来,就是想问问关于这张药方和李太医的事。
“沈小姐,”刘太医拱手行礼,“不知唤老夫前来,有何吩咐?”
沈惊鸿将药方递过去:“刘太医,您看看这张药方,认得吗?”
刘太医接过药方,仔细看了看,眉头渐渐皱起:“这……这是十年前李太医开的方子啊!当时是给……”
他忽然停住,眼神闪烁,像是想起了什么忌讳。
“是给七皇子开的,对吗?”沈惊鸿追问。
刘太医叹了口气,点点头:“没错。七皇子当年得了一场怪病,浑身无力,夜夜盗汗,差点没挺过来。李太医开了这张方子,说能固本培元,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方子药性太猛,七皇子体质特殊,根本受不住。”刘太医道,“老夫当时就劝过李太医,说这方子不行,可他不听,还说……还说是奉了上头的命令。后来七皇子果然病情加重,李太医也因此被革职流放,没多久就传来了死讯。”
上头的命令?
沈惊鸿的心猛地一沉。
是谁的命令?为什么要给七皇子开这种有害的药方?母亲又为什么会有这张药方?她是不是知道什么秘密?
无数的疑问涌上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招财端着一碗刚炖好的银耳羹进来:“小姐,刘太医,喝点甜汤润润喉吧。”
银耳羹的香气扑面而来,沈惊鸿却忽然注意到,招财的手指微微发抖,眼神有些闪躲。
她心中一动,看向那碗银耳羹。
这羹汤,是沈清柔院里的春桃刚才送来的,说是“二小姐亲手炖的,给大小姐赔罪”。
沈惊鸿的目光冷了下来。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第西十章 毒羹现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