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晏看了一眼怒冲冲地冲过来的掌柜,又看了一眼旁边一脸淡定的陆竹心。
这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吗,小狐狸。
陆竹心注意到了姜晏的视线。
她没有说话,只是扬了扬下巴,发出了一声冷酷的“哼”。
另外一边,店小二见老掌柜冲了上来,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他捏着手里的钱币,恐慌地退到了一边。
老掌柜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向陆竹心和姜晏解释道:“两位姑娘,请不要误会……”
“这位陈二小姐,也算是我们店里的熟客了……”
“她的事情,我知道。”
“可以确信,她不是坏人。”
店小二听言,忍不住说道:“掌柜的……陈家老爷宠庶灭嫡,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啊!”
“你闭嘴!”老掌柜爆喝了一声。
“一些人听了一些风言风语,就喜欢在人背后嚼舌头……”
“陈二小姐四处收集情花茶,也是为了缓和陈家大小姐的病情!”
“和剑宗长老被刺的事情毫无关联。”
姜晏挑了挑眉。“掌柜,有没有关联不是你一句话说了算的,若真有异常,你应该上报给缉妖司,让缉妖司来论断。”
掌柜的张了张嘴巴。“可是陈二小姐真的是个好孩子……她不该凭白遭受这样的污蔑……”
姜晏又拧起了眉头。
陆竹心见状,说道:“好了好了,那位陈二小姐,我也认识。”
她看向店小二。“小二,你为什么会觉得她身上有异常……”
店小二畏畏缩缩地看了掌柜的一眼。“因为她身上的香味……”
“我以前从未在她身上闻到过那种味道……”
“那不像是正经人家该有的味道,她一定是去过了什么不正经的地方!”
……
“香味?是指胭脂水粉吗?”
离开茶馆之后,姜晏还是不清楚这条线索和她们要查的事情有什么关联。
陆竹心沉吟了一下,说道:“陈家的事情,我听过一些,陈二小姐之前曾经流落青楼,后来才被陈家老爷认回家。”
“异常的香味,可能是青楼女子常用的情香。”
“那小二指的应该便是这个。”
姜晏凝着眉,她还是不觉得这香味和此案会有什么关联。
但是看这小狐狸如此在意这件事,说明这其中还有猫腻?
“陈家二小姐,独自出门寻找情花茶,身上还沾染了青楼女子常用的异香?这听上去,确实有些奇怪。”
姜晏看向陆竹心:“可是这和鲁关被杀有什么关系?”
“鲁关去青楼了?被青楼情杀了。”
陆竹心停住了脚步,她一脸讶然地看着姜晏:“燕姑娘,我觉得你很有想法,很有写话本子的潜质。”
“呵……”姜晏冷笑了一声。“狐妃娘娘,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说。”
“弯弯绕绕的对查案可没有任何但是帮助。”
陆竹心笑了笑。“我哪有啊,这个情报不是我们一起打听的吗?”
“你这话说得好像,我知道的东西能比你多似的。”
姜晏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她。
陆竹心摊了摊手。
“想知道答案,很简单啊。”
“直接去问问呗。”
……
北河郡,陈家大宅。
陈二小姐看着面前的两位不速之客,她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穿着官服的姜晏身上。
“两位姑娘,是想向我打听剑宗长老被刺的事情。”
她苦笑了一下。
“这件事情,缉妖司的官差们不是已经问过很多次了吗?”
“我出现在那里,只是巧合……而且沿途的商贩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姜晏冷冷地盯着面前的女人。
她确实没有从面前的女人身上看出什么异常来。
就像之前说的,缉妖司查案不会留下那么明显的纰漏。
这陈二小姐还能安稳地留在这里,说明缉妖司已经排除了她的嫌疑。
陆竹心轻轻摸了摸鼻尖。“陈姑娘,你平时用胭脂水粉吗?”
陈二小姐诧异地看了陆竹心一眼。“当然用啊,哪家姑娘会不用胭脂水粉呢?”
陆竹心又道:“可以给我看看你平时常用的胭脂水粉吗?”
陈二小姐虽然不解,不过她还是差人拿出她的梳妆盒子。
几盒胭脂水粉摆在桌上,被人依次打开。
香味逐渐弥散开来。
陆竹心看向姜晏:“燕姑娘,你来评价一下。”
“……”姜晏沉吟了一会儿。
这香味并没有什么异常。
清新,且并不浓烈,是世家的闺阁小姐十分常用的类型。
她对着陆竹心摇了摇头。
陆竹心又看向陈二小姐:“陈姑娘,出事的那一天,你也用的这种胭脂吗?”
“是的。”陈二小姐点了点头。
“可是……”陆竹心话语一转。“有人告诉我说,剑宗弟子出事的那一天,你身上有着青楼女子才会用的情香。”
“所以,我想来问问姑娘……你是不是说了谎?”
姜晏有些意外。
那店小二只是说这姑娘身上有一股异常的香气,却没有说这香气是什么。
情香,明明是这小狐狸自己说出来的。
就连面前的陈二小姐,脸上也带着惊讶的表情。
“情香,怎么会呢?”她说道:“那种东西若是要用起来,可不会让外人察觉到异常。”
“能让人明显察觉异常的香气,那可是不合格的。”
“哦?”陆竹心眯起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这不是青楼的情香。”
“当然。”陈二小姐说道:“不过,我大概明白两位姑娘问的香气是指什么了。”
她转头,唤来了侍女,耳语了几句。
那侍女会意,匆匆走进了院内。
不一会之后,侍女拎出来了一只黄色的小狐狸。
小狐狸被关在笼子里,眼神凶狠,对着众人龇牙咧嘴。
姜晏忽然皱起了没有,她抬手捂住了鼻尖。
一股难言言喻的味道,从狐狸身上飘了过来。
“这是狐臭?”
陈二小姐尴尬地笑了笑。“二位可曾听说过,狐妖的信香。”
“狐妖的信香?”姜晏下意识地看向陆竹心。
陆竹心没有说话,只是淡然地看着陈二小姐。
陈二小姐见状,继续说道:“我曾在青楼中待过一段时日,坊间相传,狐妖的信香是这世间最为顶级的助兴之物。”
“我曾经想要试着用灵狐来还原出这种味道……”
“可惜,一直摸不到门径。”
“这只小狐狸,就是研制失败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