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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云手中的鎏金烙铁刺入学徒后颈时，程鸢的意识如滚水泼雪般苏醒。她透过这具少年的躯体看见唐代工坊的青铜熔炉，炉火里跃动的却是苏明远实验室的量子火焰。学徒生满冻疮的手指正着件玉琮，而玉器内壁竟蚀刻着二进制代码。
"今日要铸的是时砂鉴。"裴景云的声音似隔着水幕传来。他绯色官服的补子己褪成惨白，腰间九窍锁缺失了三个匙齿。当熔炉闸门升起时，程鸢控制的学徒身体突然痉挛——炉膛里沸腾的不是铜汁，而是数百具现代冷冻舱，每个舱体都沉睡着与她面容相同的少女。
学徒的喉结突然蠕动。程鸢听见这具身体发出陆沉的声音："程鸢，用玉琮第七道弦纹对准日晷！"她低头发现玉琮不知何时变成了量子计算器，显示屏上的代码正是陆沉在实验室常写的自毁程序。
熔炉突然喷发青紫色火焰。苏明远家臣的青铜面具从火中浮现，他们手中的唐横刀镶嵌着激光发射器。程鸢操控学徒身体翻滚躲避，后颈的烙伤突然迸发强光，在青砖地面投射出全息沙盘——正是她在现代博物馆修复过的唐代长安微缩模型。
"接住！"裴景云掷来的不是兵器，而是缠满丝线的青铜算筹。程鸢的指尖刚触及算筹，眼前突然闪现陆沉教她编程的画面。当她本能地将算筹插入地面裂缝时，整个工坊突然量子化重组，苏明远家臣的激光束被折射回击，将他们的青铜面具熔成赤红铁水。
学徒的面容在战斗中逐渐扭曲。程鸢从青铜鉴的倒影里看见，这具身体正同步呈现陆沉的骨相特征。当第九个家臣倒下时，学徒的左手彻底变成陆沉的手掌形状，掌纹间流动着现代沙漏的时砂。
"地窖..."假陆沉突然掐住自己咽喉，阻止程鸢发声。他的量子计算器迸出电火花，在空中拼出"勿信裴"三个篆字。程鸢强行突破意识阻滞，学徒的双腿不受控地奔向工坊西侧，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带血的二进制脚印。
地窖铁门被踹开的刹那，腐臭气息里混着液氮的刺骨寒意。数百具琉璃棺椁陈列在幽绿火光中，每具棺内都封存着与程鸢基因相同的少女尸体。最中央的冰棺泛着蓝光，程鸢看见自己现代的身躯正悬浮其中，锁骨处新增的鞭痕与学徒刚受的伤口完全一致。
裴景云的呵斥声穿透地窖："你竟敢窥探禁地！"他手中的九窍锁突然解体，零件如飞蝗袭向程鸢。学徒身体自动做出防御姿态，量子计算器展开成光盾，碰撞的火星中浮现出裴景云将婴儿交给苏明远的全息影像。
现实中的剧痛突然撕裂程鸢意识。她跌回现代实验室，看见自己双臂凭空出现数十道鞭痕，最深那道正在锁骨下方拼出"开元廿三"的烙文。医疗舱的警报器显示，她的基因序列正在被唐代的某段程序改写，线粒体DNA里浮现出裴景云工坊的鎏金徽记。
苏明远的虚拟投影在血泊中显形："喜欢这份跨时空礼物吗？"他转动着从地窖冰棺取出的程鸢DNA样本，"每具尸体都是记忆嫁接的失败品，不过她们的心脏..."投影突然切换成工坊画面，学徒正徒手挖出冰棺中程鸢克隆体的心脏，按入沸腾的时砂熔炉。
程鸢的青铜右手突然插入医疗终端。她将自己的脑波频率调到与学徒同步，在量子纠缠的剧痛中发出跨时空嘶吼："陆沉，毁掉熔炉！"地窖里的假陆沉闻声抬头，他的左眼己变成实验室陆沉的青铜机械眼，淌下的血泪在半空凝成程鸢教过的摩尔斯电码：【我在每个时空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