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表面浮起的气泡炸开时,映出三百张扭曲的萧霁面容。白璃的狐尾刚触及池水,猩红液体突然凝成锁链缠住她脚踝——池底沉着具青铜棺椁,透过浑浊血水能看见萧霁被铁链贯穿琵琶骨的身影。
"是幻象!"沈翊的鲛珠刚抛出就被血浪吞噬,池面浮现出零碎画面:玄甲将军将九尾狐钉在青铜柱上,利刃斩断的狐尾坠入血池,化作游动的赤蛇。白璃后颈的朱砂痣突然灼痛,她看见自己前世被剜丹时,萧霁的前世正用断尾蘸血在池底刻写往生咒。
血池突然沸腾如熔炉,池底升起九尊青铜鼎。每尊鼎内都煮着段狐尾残骸,鼎身刻着"剜情"二字。萧霁的锁链突然穿透血池结界,鎏金符文在池面烧出焦黑裂痕:"别信..."
白璃的妖丹突然离体撞向结界,丹体表面的七星烙印与池底棺椁共鸣。当第一滴池水溅上丹体时,前世记忆如毒刺入脑——血池根本不是试炼场,而是萧氏先祖为镇压妖后情魄所建的炼魂炉。那些翻涌的血浪里,每一滴都是历代萧家人剜心取血时流下的悔泪。
"挚爱之人..."池面浮出血字,九尊铜鼎同时喷出血柱。白璃的狐尾绞碎三根血柱,却在触及第西根时被幻象吞噬——她看见今生的萧霁跪在池底,亲手将锁链刺入她刚化形的灵体心口。
血池突然伸出无数血色手臂,拽着白璃坠向池底棺椁。萧霁的锁链在此刻尽数崩断,他徒手撕开胸膛,将跳动的妖丹按在结界裂痕处:"以萧氏第三十九代..."话音未断,血浪己将他吞没。
池底棺椁应声开启,白璃在血水中看见最残酷的真相——棺内没有尸骸,只有枚糖渍梅子盒,盒底压着半截焦黑的狐尾。当她触碰狐尾残骸时,血池突然倒流,池面映出萧霁前世挥剑斩尾的画面,剑柄上挂着的正是那枚糖渍梅子盒。
"现在明白为何锁链惧血池了?"萧霁的残影浮现在棺椁上方,心口插着半截断尾,"你每一世都死在我手里..."血池突然凝结成镜,映出终章画面:新生婴儿抓着染血的狐尾,而抱着孩子的萧霁正将七星棺钉刺入自己太阳穴。
白璃的妖丹在此刻彻底妖化,九尾虚影绞碎血池幻境。当最后一道血浪退去时,池底显露出被铁链锁着的真正萧霁——他颈间挂着的梅子盒里,静静躺着片带血的狐尾鳞甲。
镇妖塔第三层的穹顶骤然坍缩,悬空的青铜棺椁如星辰倒坠。白璃的狐尾扫开扑面而来的石屑,腕间银铃残片突然悬空拼合,在血月下映出残缺星图——三百口棺椁正随着星图明暗缓缓移位,锁链状的青铜轨道在虚空中若隐若现。
"坎位缺了七寸!"沈翊的鲛珠突然炸裂,冰晶在空中凝成北斗阵型。萧霁的锁链绞住最近一口棺椁,鎏金符文却在触及棺面时骤然黯淡——那口棺椁表面浮出与白璃妖纹相同的九尾图腾,棺盖缝隙正渗出糖渍梅子的甜腻气息。
慧明石像的残躯突然从塔壁剥落,青苔覆盖的嘴唇机械开合:"肃正乾坤..."每个音节都震落簌簌石粉。当第三声咒语响起时,悬棺群突然暴走,青铜轨道迸发刺目青光。最外侧的棺椁轰然开启,腐尸抓着七星棺钉扑向白璃,尸身胸口竟烙着与萧霁锁链同源的暗金符文。
"别碰棺钉!"萧霁的锁链洞穿三具腐尸,却在触及第西具时被青铜轨道缠住。白璃的妖丹离体撞向悬棺阵眼,丹体表面的七星烙印与三百棺椁同时共鸣。当第一口主棺开启时,棺内涌出的不是尸气,而是凝结成婴孩形状的混沌之力——那团能量体眉心亮着与白璃后颈相同的朱砂痣。
慧明石像的瞳孔突然渗出妖血,他僵硬的指尖划过虚空,在青铜轨道上刻出御史台密文。悬棺群应声重组,棺椁表面的妖纹与锁链图腾交织成血色罗网。白璃的狐尾绞碎五口副棺,却在触及第六口时被棺内伸出的青铜狐尾贯穿肩胛——那狐尾末端的锁链状纹路,竟与萧霁脊背的伤疤完全一致。
"乾三连,坤六断!"青黛突然将药杵掷向阵眼,药杵表面的苍狼图腾在青光中暴涨。悬棺群的移位轨迹突然清晰,每口棺椁都对应着白璃妖丹的一道裂痕。萧霁的锁链在此刻尽数崩断,他徒手撕开心口,将半颗跳动的妖丹按入主棺阵眼:"以萧氏血脉..."
三百道青铜轨道应声炸裂,悬棺群如流星坠落。当最后一口主棺嵌入塔底星位时,棺盖表面浮出完整的归墟图腾——九尾狐与锁链纠缠的图案中央,赫然刻着初代御史的绝笔:"以千棺镇魂,阻归墟洞开。"
白璃的银发突然暴长及地,发丝间缠绕的青铜碎屑拼出缺失的星图。慧明石像在此刻彻底崩解,石粉凝成他生前的最后残影:"御史台...用棺阵...养..."话音未落,塔心突然升起九尊青铜鼎,鼎内沸腾的糖渍梅子正将棺阵能量输向归墟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