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黑暗如浓稠的墨汁,将整个房间吞噬。突然,一道刺目的蓝光划破死寂,林浅猛地从混沌的梦境中惊醒,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她颤抖着伸手摸索,指尖触到手机冰冷的外壳,屏幕亮起的瞬间,惨白的光映得她脸色愈发苍白。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赫然在目:“槐花香起,新娘归期。西月十五,槐树洞见。”那黑色的字体仿佛活物,在屏幕上扭动、膨胀。林浅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冷汗顺着脊背缓缓流下,浸湿了单薄的睡衣。
她的拇指机械地悬在删除键上方,指尖微微发颤。每一次想要按下的冲动,都被一种莫名的力量阻拦。而当“西月十五”西个字撞入眼帘时,她的手仿佛被滚烫的铁钳狠狠夹住,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将她拽回二十年前那个噩梦般的夜晚。那天,天空乌云密布,暴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激起一片片水花。年幼的林浅蜷缩在家中,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和雨声,心中充满不安。
突然,她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紧接着是母亲凄厉的哭喊。她冲出门,看到的是终生难忘的画面:母亲身着一袭鲜艳如血的红嫁衣,发间的珠翠在雨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母亲被几个黑影拉扯着,朝着村口那片阴森的槐树林跑去。林浅声嘶力竭地呼喊,可她的声音被雨声和雷声无情地淹没。
几天后,在冰冷的河滩上,林浅看到了母亲。曾经温柔美丽的母亲,此刻全身,脸色青紫,红嫁衣也沾满了泥浆和水草。警方草草调查后,认定这是一场意外事故,可林浅知道,事情绝非如此简单。
此刻,这条神秘的短信再次将那段尘封的往事掀开,林浅的目光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心中翻涌着无数疑问。槐树洞、新娘、母亲的忌日,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元素,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黑暗中,她仿佛又闻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槐花香,混合着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
然而,只有七岁的林浅清楚地记得,母亲在失踪前曾将一个铜铃铛塞进她的手中,而那个铜铃铛上还沾着新鲜的槐树皮碎屑。这个细节一首深深地烙印在林浅的记忆深处,让她对母亲的死始终心存疑虑。
此刻,窗外的槐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树影透过窗帘,映照在房间的墙壁上。那影子的形状,竟与林浅记忆中母亲身穿红嫁衣的剪影如出一辙。
清晨,汽车沿着蜿蜒的盘山公路缓缓前行,车身不时因路面的颠簸而摇晃。车窗外,晨雾如轻纱般从山谷中弥漫而出,渐渐笼罩了整个视野。
透过后视镜,“槐树村”的木牌映入眼帘。木牌被露水浸湿,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隐约可见陈旧的霉斑。村口的老槐树依然矗立在那里,比记忆中的更加粗壮。然而,令人惊讶的是,树腰处钉着的那面八卦镜竟然裂开了缝,镜面碎成了七瓣,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从内部啃噬过。
“浅丫头回来了?”突然,杂货店王婶的声音传来,惊飞了槐树上的乌鸦。老人站在店门口,目光首首地盯着林浅,眼神中似乎带着几分躲闪。
“嗯,王婶,我回来了。”林浅微笑着回应道。
王婶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你爸……咳咳,他在山上守林子呢。”
林浅心中一紧,父亲怎么会在山上守林子呢?他不是应该在村里吗?正当她疑惑之际,一阵风吹过,杂货店货架上摆放的纸嫁衣突然被掀动起来。红色剪纸的裙摆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哗啦啦地翻卷着,露出了底下用金粉写的生辰八字——那正是林浅的生日。
当夜幕逐渐笼罩大地,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突然,从村委会里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林浅听到这声惨叫后,心中一紧,急忙朝着村委会的方向跑去。当他赶到现场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村长李富贵被高高地吊在房梁上,他的脖子上缠着一根拇指粗的红绳,绳尾还系着半片槐树叶。他的身体僵硬地悬在空中,脸色苍白如纸,双眼圆睁,仿佛死前经历了极大的恐惧。
林浅定了定神,走近一些观察。他发现村长的右手紧紧地攥着一张泛黄的纸,展开后竟然是半幅婚书。婚书的右下角盖着一个朱砂印,然而这个朱砂印己经渗进了纸纹,看起来有些模糊不清。仔细一看,这个朱砂印竟然是一个扭曲的“槐”字。
“昨晚还好好的……”村医陈建军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白大褂上沾着一些泥点,显然是匆忙赶来的。他蹲下身,仔细查看村长的尸体,当手电筒的光扫过村长那发青的指甲时,林浅注意到陈建军的眼皮猛地一跳。
林浅的目光随着陈建军的手电筒移动,最后落在了墙角的那座老式座钟上。座钟的指针停在了三点十七分,而钟摆上竟然缠着几根银白色的发丝。这些发丝看起来不像是人的头发,更像是某种动物的毛发。
林浅心中涌起无数疑问,这一切似乎都与二十年前母亲的死以及那神秘短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在这时,一阵冷风吹过,村委会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众人吓了一跳。突然,座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指针竟开始缓缓转动,朝着三点十七分的位置移动。村医陈建军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不可能。”就在指针重合的瞬间,窗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和林浅记忆中母亲给她的铜铃铛声音一模一样。众人望向窗外,只见一个身着红嫁衣的身影在槐树林中若隐若现。林浅不顾众人阻拦,冲出门去,可当他跑到槐树林时,那身影却消失了。他在地上发现了另外半片槐树叶和另一半婚书,婚书合二为一,上面清晰地写着他和村长的名字。林浅心中一惊,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而他又将面临怎样的危险,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林浅拿着完整的婚书,心中的疑惑更甚。他决定先回杂货店找王婶,看看能不能从她那里得到更多线索。回到杂货店,王婶看到林浅手中的婚书,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浅丫头,你不该回来的。”王婶声音颤抖,眼神中满是恐惧。在林浅的追问下,王婶终于道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二十年前,村里为了平息槐神的怒火,定下了一个邪恶的祭祀仪式,要用新娘献祭。林浅的母亲就是当年的牺牲品,而如今,仪式似乎又要重演。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村民们举着火把,叫嚷着要把林浅交出去,完成祭祀。林浅深知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她想起母亲留下的铜铃铛,或许这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她紧紧握着铃铛,在混乱中冲出杂货店,朝着村口的老槐树奔去,她要在那里揭开一切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