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合作社的冷库警报突然响起。王轱辘从睡梦中惊醒,发现李青的床位空无一人,被单冰凉。他摸黑冲到冷库,撞见李青正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监控死角低声交谈。男人递给她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李青迅速塞进怀里。
"解释一下?"王轱辘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冷硬。李青猛地转身,月光照出她苍白的脸色和男人脸上狰狞的刀疤。
刀疤脸突然掏出一把弹簧刀,寒光闪过王轱辘的眼前。李青一个箭步挡在两人之间:"住手!他是我丈夫!"
晒场那边突然传来菌生惊恐的尖叫。李大勇提着煤油灯冲过来,灯光照亮了刀疤脸仓皇逃窜的背影。"咋回事?"李大勇的煤油灯晃动着,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他媳妇从后面追上来,手里攥着一把菜刀:"我刚看见有人翻墙!"
七叔公拄着拐杖匆匆赶来,老花镜歪在鼻梁上。老人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一张纸,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省城超市的假订单!"
梨生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手里举着一个破旧的记事本:"爹!我在仓库发现这个!"王轱辘翻开泛黄的纸页,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农药配比——是张婶生前留下的种植笔记,最后一页却被人撕掉了。
正午的烈日下,王轱辘把李青堵在仓库角落。他粗粝的手指捏着她下巴:"那信封里是什么?"李青的睫毛剧烈颤抖,突然撕开衣领——她胸口贴着一个微型录音设备,皮肤被胶布粘得通红。
"金穗集团买通了超市采购,"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他们要伪造我们合作社使用农药的证据。"
暴雨说来就来。王轱辘冲进雨幕追赶刀疤脸,泥水溅起老高。李青抱着雨衣追到村口老槐树下,却被他拽进树洞。狭小的空间里,王轱辘带着泥腥味的呼吸喷在她唇上:"为什么不早说?"
"你脾气太爆了,"李青咬着他喉结含糊道,"会打草惊蛇的。"树洞外突然闪过手电光,两人屏息紧贴,心跳声震耳欲聋。
"爸!妈!"梨生的呼喊由远及近。小男孩浑身湿透地站在雨里,手里攥着半张泛黄的纸:"我在七太公箱底找到的!"王轱辘展开湿漉漉的纸片,上面是张婶娟秀的字迹——金穗集团二十年前就开始在种子里掺假。
深夜的合作社办公室,录音笔播放着刀疤脸的供词。李青的父亲突然推门而入,老人颤抖的手拍在桌上:"我当年的病就是吃了他家的毒大米!"
天蒙蒙亮时,警笛声响彻村庄。王轱辘搂着李青站在晒场上,看着她胸口被胶布灼伤的皮肤,心疼得指尖发颤。李青却笑着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草莓:"甜不甜?"
晒场那头,七叔公正给孩子们讲张婶当年如何发现种子有问题。李大勇媳妇烙的韭菜盒子香气西溢,菌生和梨生蹲在新建的育苗棚前数蚂蚁。
仓库门突然被撞开,梨叶举着个破旧的布娃娃冲进来:"爹!娘!娃娃肚子里有东西!"王轱辘拆开娃娃,里面藏着一张泛黄的地契——正是金穗集团处心积虑想得到的那块地。
朝阳升起,新栽的草莓苗上露珠闪烁。王轱辘突然把李青扛上肩头,在社员们的起哄声中大步走向麦田。李青捶着他后背笑骂,声音却软得像融化的蜜糖。
晒场上的广播突然响起省台新闻:金穗集团因多年制假售假被查封。七叔公的收音机里传出欢快的民乐,老人跟着节奏晃着脑袋,镜片上反射着金灿灿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