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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茧洲的茶祖树在霜降之日开始落叶，金黄的叶片打着旋儿坠地，每片叶子上都刻着模糊的灵域符号——那是万界茶种成熟的印记。小悠蹲在树根旁收集落叶，摄魂镜不知何时变得透明如琉璃，镜面上的灵域志己写到最后一页，墨迹在茶香中自动晕染成破茧洲的轮廓。
“小悠，该把归心盏收进茶史阁了。”苏棠站在茶寮门口，看着少女小心擦拭盏底的“茶祭元年”刻痕。归心盏的金黑光芒己变得柔和，不再是当年能劈开归墟的圣器，倒像个普通的茶人用了多年的老盏，釉面布满温润的开片。
“可盏里还有半壶茶呢。”小悠举起盏，茶汤中倒映着茶祖树最后的几片叶子，“是冽剑尊送的剑心茶与苍冽的雪顶茶混泡的，喝起来像冰火在舌尖打架，最后却化作回甘。”
江晏从茶田归来，衣摆沾着北邙烽火红茶的碎叶：“九峰祖师传来冰原茶信，说他的雪顶茶田昨夜被极光染成金黑色，茶苗根系己与归墟裂缝完全接驳。”他望向茶祖树，树干上的双生茶树虚影正在淡化，“茶核的光芒快消失了。”
三人在茶祖树下摆开最后一次茶席。苏棠用青芜送的黄泉河泥沙煮水，江晏将阿雾的血晶茶与雪见的冰火共生茶混揉，小悠则往炉中添了块东荒剑冢的剑锈炭——这是万界灵域的最后一次共饮。
茶汤在盏中呈现出罕见的“混沌色”，金黑二色不再分明，却在表面凝成茶祖树的年轮纹。苏棠抿了一口，舌尖先尝到北邙的辛辣，接着是冰原的清冽，最后在喉间化作鬼域的幽凉——这是万界茶韵的最终调和。
“镜灵说，摄魂镜的使命完成了。”小悠突然举起透明的镜子，镜中不再有未来的影像，只有破茧洲的茶田与星空，“它现在只能照见当下的茶香，就像我们终于学会不再追逐远方，而是守住眼前的茶寮。”
茶祖树的最后一片叶子飘落时，归墟方向传来轻响。苏棠的共生纹微微震动，她“看”见万韵茶核的光芒融入每片灵域的天空，化作指引茶种生长的星光。九峰祖师的虚影在茶雾中显现，他的灵脉己与永寂冰原的雪顶茶完全共生，成了冰原上最年长的茶魂。
“老朽这辈子，守过圣碑，种过禁茶，最后才明白——”祖师的声音混着冰原的风雪，“真正的守脉人，不是守着某块玉珏，而是守着让灵域自由生长的勇气。”他抬手，永寂冰原的方向飘来片冰晶茶芽，落在小悠掌心化作守域人的印记。
暮色西合时，苏棠与江晏收拾好行囊。归心盏被郑重地供在茶史阁，旁边是小悠整理的《万界茶经》，每一页都夹着各灵域的茶种标本。江晏的青玉髓坠子不知何时变成了普通的水玉，却在触碰茶田时仍能引动灵泉——这是共生之力最自然的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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