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插手买官卖官一事,如长了翅膀一般瞬间传遍京都。
彼时李为和内阁三老,刑部尚书在清晖殿对坐。
这案子是很糟糕,名声也不好听。
但是吏部尚书云束正想趁这个机会,归拢清理吏部上下官员,所以放任案子滚雪球一般滚大,面子和权力一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你们的意思是流放姚浩就结束了吗?”李为狠狠砸了一下桌子。
“陛下,举荐良家女入宫一事,由皇后娘娘主持,现在严办姚家,皇后娘娘如何想?”萧瑾烈劝了一句。
一听到皇后,李为神色一松。
“陛下,这次的事,承恩公有罪,但罪不至死,惩治过严,不仅朝臣不安,对文王和王殿下也不好,那毕竟是两位王爷的外祖家”越长安也帮着说话。
李为沉默了许久,仍旧没有松口,示意他们退下。
萧瑾烈等人只得跪安离开。
“真不管了?我看陛下还是没打算轻轻放过”章谦一离开清晖殿,看向萧瑾烈道。刚刚李为不肯谈下去,意味着他十分不满这个结果,这事没完。
萧瑾烈十分轻松,眼风一扫,看着不远处匆匆赶去清晖殿的文王和王,笑道:“放心,有人去求情了,都是儿子,不至于偏心太过”。
众人顺着萧瑾烈看的方向看去,一致沉默。
李为赶走了不贴心的大臣,叫了萧晋,问他能不能干暗杀的事,既然内阁不想判死刑,他再坚持只会显得不近人情,那不打紧,不是可以意外身死。
萧晋身为暗卫,并没有拒绝,正要讨论何时下手适合时,金福疾步进来,躬身禀告:“文王和王求见”。
李为脸色一沉,怒道:“不见”。
金吉为难道:“两位王爷跪在殿前,不见到陛下便长跪不起”。
李为怔住,半晌才挤出一句话:“那就跪着”。
金福只得战战兢兢应下,正要躬身离开,忽然听到李为飘了一句话过来:“你要去东宫搬救兵吗?”
金福连忙转过身,跪下磕头:“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朕允许你照顾太子,也允许你亲近他,可没允许你利用他”李为冷笑。
金福只得继续求饶,李为才让他下去。
萧晋见李为坐在椅子上不说话,心知大概暂时用不上他,也识趣的退下。
清晖殿前的青石板极为坚硬,跪上一刻钟就会让膝盖以上没了知觉,膝盖以下如虫子啃食。
李兆轩觉得跪不住,干脆首接坐在地上揉膝盖。
李兆辰看他哥那个样,十分不齿,但就比李兆轩多跪了一盏茶,也坐下了。
兄弟两嘀嘀咕咕,李兆辰道:“外公犯的错不大,娘是不是杞人忧天了”。
“娘是怕万一,这段日子爹阴晴不定,谁知道他想干什么?”李兆轩吐槽。
前段日子,他爹把娘禁足,外头立即议论声起,说是皇帝要为太子扫除障碍。
两兄弟那段日子连门都不敢出,丢不起那个人。
好不容易娘出来了,把持着后宫,结果外公又爆出买官卖官,还被人告到京兆伊府,他们兄弟两本想继续躲着,没想到他娘传来消息一定要他们入宫给外公求情。
说话间,清晖殿内忽然响起脚步声,紧接着,金福拥着李为走了出来,正好和兄弟两撞上眼。
李兆轩和李兆辰连忙恢复跪姿,一路膝行上前,一人一边抱住李为的腿,大声哭起来。
两王到底成年,这样大声哀嚎实在吵。
“够了,别哭了,像什么样子”李为没好气挣开他们两个。
“求爹饶恕外公,他真的不敢了,爹饶他一次吧”李兆轩求道。
“求爹饶恕外公一次”李兆辰也跟着兄长求情。
李为听着他两一口一个外公,比叫亲爹亲近多了,心中憋了一口气,许久道:“你们回去”。
两王看李为的表情,顿觉心惊,正要继续求情,李为己经道:“回去,你们是王爷,应该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爹,我们是王爷,但总不能变成六亲不认的畜生吧,爹离开家里后,是外公撑起家,儿子们能平安长大也是因为外公”李兆轩急了。
这是怪他?李为看着急红了眼的李兆轩,有些难受。
“爹,外公能犯什么大错,如果因为银子的事,我们还,双倍还”李兆辰亦急着道。
李为不再说话,,径首转身走人。
“爹......”李兆轩李兆辰还要继续求情,只听李为道:“回去吧,朕会从轻发落”。
两王面上一喜,自觉自己在爹这里地位不同,他们一求情,这什么事成不了。
想罢站起身要跟着李为进殿,时间差不多了,父子三人一起吃个饭,再把爹请去椒房殿,晚上让李为留宿清晖殿,这样父亲母亲又恢复成过去。
谁知萧晋忽然出现,拦下了两人。
“陛下谁也不想见”萧晋躬身道。
文王和王的脸色顿时成了绛紫色。
次日,李为下旨,承恩宫姚浩年老体弱,多次告病归乡,今念其功劳,恩准之,命内务府筹备全套国公礼,于十二初五送承恩公整族返乡。
旨意一出,文王和王又前往清晖殿求情。
被李为一句舍不得的话,一起走给堵了回去。
两王没办法,去椒房殿想要安慰自家母亲,没想到皇后并无不高兴,而是叫人收拾一些礼物送去公府。
文王和王有些心酸,他们娘这么明事理,这样一对比,李为冷心多了,老婆儿子都是老丈人帮忙养的,一点小错,居然就赶走,真是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