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镇失控了。
西园市从十年前就明白。
战一拿着自己的血晶电话跟上头汇报。
过了一会儿,那边传了一阵激动的声音,似是在怒骂,又似是在哀嚎。
战一挂了电话。
“老大,那边怎么说?”
“说让我们去一个地方……”
战一眉头微蹙。
“我们真要和那些怪物做交易?”
手下人有些不理解,那些怪物,他们看得清楚,那己经不能算是人了。
特别是那些怪物还是由人类转换的,听说转换的过程还需要被一头异兽吞噬进去。
至于那个人的死亡,没有人放在心上。
打又打不过,老大都说算了,还能怎么样?
“上头的命令,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
“想些什么?”
岑知砚嗤笑一声。
“有一句话,人家说得倒也没有错,异兽的世界入侵,麻烦的,从来都不是异兽,而是两个世界的融合。”
岑知砚拿着手里的记录本,一边翻一边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个世界,是真的有规则这种东西的,这种规则,阻挡着那边世界的异兽往这边世界来。我们是受保护的那方,就目前来看,你能拦得住他们是因为你的技术水准很高。”
“我想,我们需要快些发展。”
沈昭安蹙眉;“那,那所谓的邪神,你打算怎么处理?”、
“处理?简单啊,把事实的真相往外发就是了,没有人能接受被那玩意吞了再生出来,而且脑子里还被植入了永远忠诚的想法。”
“你不要把事情想复杂了。”岑知砚耸了耸肩;“本质上来讲,当人类这个群体不以个人意志转移的时候,讲的就是两个字——利益,哪边的利益大,天平就会倾向于哪边。”
“我们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改变现有的环境。”
“你用双生花净化出来的纯净能源可以用。”
“可问题在于,该怎么用。”
“这些能源,浮于表面,能源的应用,功法的修缮,我倒是能做,需要时间。可环境的改变,我做不到,这一点,需要你自己去想法子。”
从岑知砚那里出来之后,沈昭安抬头望了望天,他也不知道,莫名地,就走到这一步了。
这里头的难题可太多了……
“系统,环境的转换问题,在于世界的底层逻辑问题对吧。”沈昭安一边走,一边在心中询问系统。
【是的,宿主,这个世界原本并没有灵气。在十年前,我们成功获得一批功德,现在的灵气处于复苏阶段。目前状况来看,大概十万年后,会迎来第一批真正的灵气复苏……】
“十万年……”沈昭安嘴角抽搐了一下:“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宿主,根据目前的状况,如果你愿意的话,十万年对于你而言,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时间,总能够冲淡一切。】
“其他办法呢?”沈昭安摆了摆手:“到时候,这片土地上,全都是异兽,人形异兽,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十万年,我怕我会疯掉。”
【无生阴阳轮转大阵。】
“你这名字听起来很强大的样子。”
【修仙界最顶级的阵法之一。】
“那我可能连材料都凑不齐。”
沈昭安觉得系统在调侃他,这种阵法,不说启动条件,一听材料就很离谱,他现在是凝气期,往上还有金丹、元婴、化神、合体、渡劫、大成。再往上仙什么的先不说,大成和他现在这儿差了六个大阶,也就是说,他距离这种阵法足足有六个等阶。
他凭什么能布置得出来?
他估摸着自己连一个材料的威压都不一定能扛得住。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如果你愿意放弃系统产出材料这一条的话,系统可以帮宿主建立这个大阵。】
沈昭安:……
系统给予的东西很多,看上去只有灵石,实际上,维持洞天福地也需要不少的能源。
“我先考虑考虑吧。”
切断这个后援,沈昭安不知道这个决定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他需要时间来判定。
“哎。”
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沈昭安一转头,发现是季阮阮。
“喝酒吗?”季阮阮冲着他笑了笑。
沈昭安微微一愣。
“你从来到这儿之后,就一首忙,老实说,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十年了,我觉得,你也该有闲暇的时候了,你觉得呢?”
沈昭安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带路。”
季阮阮露出了一个笑容:“走吧。”
这还是沈昭安真正正儿八经走在临沙镇的街道上。
这会儿到了傍晚,西周的屋子开始冒出袅袅炊烟,季阮阮走在这条很有人气的路上,嘴角不由得跟着微微:“你知道吗?我很喜欢这儿。这儿比苍岩镇好多了。”
“那时候,我们在苍岩镇,琢磨来琢磨去的,也就那么一件事,杀异兽,拿功勋。要说未来,梦想,寄托,那几乎都是没有的。苍岩镇似乎不需要那些东西。而在这儿,他们,哦,不,我们可以在闲暇之余去一趟酒馆,亦或者去找一些好吃的,好玩的。蓝灵儿几乎每个月都会来上一趟。”
“就连小草,也会出现在这儿。”
“倒是你。”季阮阮看向沈昭安:“除了跟周怀安聊天的时候,你几乎都不会来这儿。哪怕是去孤儿院,都是因为那地方刚好就在研究所旁边。”
“以前的我,也跟你一样,紧绷着自己,拼了命地往前。哪怕有一刻的闲暇都觉得自己跟犯了罪似的。我觉得,现在的你,跟那时候的我很像,你该歇歇了。”
“是啊。”沈昭安感慨:“我的确该歇歇了。”
沈昭安也记不清,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放松过了。
双双、萧何、软软他们虽说也修行,但也没有一个跟沈昭安似的,这么拼命。这种疲惫,并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精神上的疲惫。
他跟在季阮阮的身后,踏入了名为“驼铃酒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