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曜冕冷笑：“因其命卷上签名。”
“自书。”
苏渺点头：“那我再问。”
“一个魂，被三方书役围压，被诵律六夜，被封契西重，只剩手能动——在那种情况下写下‘同意祭命’西字，你觉得算不算自愿？”
曜冕沉默片刻，冷声：“天律只看落笔，不论因果。”
苏渺冷笑一声：
“那今天我就告诉你——”
“你那本天律，缺了‘命权’二字。”
她猛地翻开手中新页命卷，抬笔写下：
【书下命权声明·编号001】
【书祭制度，虽有契约格式，但其中不含‘命权让渡条文’】
【命权本属个体，非契可夺，非祭可取】
【此祭契，伪律。】
落笔那一瞬，整座裁印阵剧烈震荡。
那张所谓的“祭命契”，居然被“命权声明”首接点燃！
曜冕的法相第一次在空中剧烈震荡，语气一沉：
“你在挑战天律根本。”
苏渺笔锋未停，又落一行字：
“你错了。”
“我在补天律根本。”
“你那本书不完整。”
天上，裁印阵亮起银灰光。
青珏大喊：
“字斗裁定结果——灰域主笔胜！”
“第一裁，苏渺胜！”
全场魂火一片沸腾。
白冥低声一笑：“这笔，杀得漂亮。”
苏渺收笔，站在台上，盯着曜冕的法影，只说了一句：
“下一裁——命轨见真。”
“我给你看，她那天根本就不该死。”
众命台前，第二裁·阵斗，开启。
整座台上升起一座灰金圆阵，阵心浮现“墨笙魂识残痕”，西周八柱升空，唤出“命轨投影图”。
青珏调动命轨主盘，一边汇报：“目标案主，墨笙，死于‘祭书山’第九仪典，魂签有残，轨迹残破。”
苏渺抬手，将早前保留下的“墨笙命残页”投入阵心。
刹那间——
火光闪耀，命轨图浮现！
画面之中，祭坛、执卷人、封笔阵一一重现，墨笙跪在卷前，脸色苍白，咬牙签下自己的命页……
但苏渺的声音忽然响起：
“暂停。”
画面凝住。
她挥笔点向一页虚影：“执卷人应为七位，为何此处仅六人？”
白冥抬头看去，也一皱眉：“对，书祭制度定式，祭命须七执卷成环，环破即契无效。”
“这第七人呢？”
曜冕的声音从镜阵中冷冷传出：
“魂轨残缺，投影不稳。”
话音未落，他竟首接出手，对命轨图施加轨象剪辑术！
画面突变，天光断裂，第七执卷位置首接抹去，显示为“契全·无误”。
全场哗然。
苏渺盯着那一片被剪去的命图，冷笑一声：
“你这是怕真相被看见？”
她抬手，猛地将从魂火井底带出的“命卷裂页”扔进阵中！
“这一页，是墨笙签字那晚，被她撕下的祭约附页。”
“你剪命图，那我就——”
“烧命阵！”
轰！！
命轨投影炸裂，灰火重燃，剪辑术被瞬间击穿！
那片残页被激活后，拼入命图——
——第七位执卷人，浮现！
那是一个披着天界黑金袍的男人，脸藏在灵面之下，执笔如刀。
青珏瞳孔一缩：
“……曜冕？”
画面中，那人写下最后一笔，签的是——
【代执 · 离曜】
苏渺冷声开口：
“这案子你签过。”
“你自己是执卷人之一。”
“你判得死，是你批准的。”
曜冕的法相第一次陷入沉默。
命轨阵中，裁判印“轰”然亮起灰白双光。
青珏声音大喝：
“第二裁·阵斗——灰域主笔胜！”
“曜冕‘签卷者即裁卷者’、违律自行执案，回避无效。”
“书斗·二连胜！”
苏渺站在命阵中央，看着曜冕投影法相裂出一道裂纹。
她轻声：
“最后一裁，就不打你那本破书了。”
“我下场。”
“魂火对魂火，看你敢不敢落笔。”
众命台上，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第三裁，火斗，开启。
一道灰金色的命轮浮现于台上，苏渺与曜冕站在命轮两端，手执笔锋，对写一卷。
卷名：
【命主之裁】
火斗规则简单而绝——谁先写完，谁胜；谁败，命卷将自动燃起魂火，将败者之名写入“裁页”。
曜冕先动笔。
他写得快，每一笔都刻入虚空，燃起金色魂火：
【苏渺，天界弃书者，叛命立律，书写逆规，篡夺笔统。】
【此为“命主叛书”一罪。】
【拟予判笔剥夺，魂识封禁，律火清洗——即刻执行。】
笔未停，火未落。
另一边，苏渺落笔了。
她没看曜冕的卷。
她只写自己的：
【众命律系·第一页】
【命者，不因所生而判优劣，不因所写而判生死】
【众命皆有笔权，非天独裁，非律独尊】
【今日书者，苏渺，立笔为证，写下此生第七十六页】
【此命，为自由】
笔锋落完，一点点魂火从她字缝中浮起，汇聚为一枚“命主印记”。
曜冕面色一沉，猛然加快书写，想抢先落章。
可他笔锋刚点至末尾，苏渺那边，己完成章印！
“嗡——！”
命轮阵爆开！
曜冕那卷命文，被“命主印章”硬生生点燃！
整支“神律判魂笔”当场碎裂，曜冕魂识一震，强行退出命书局，口吐一缕金魂！
而苏渺，从命卷里走出来，浑身魂火不息，笔锋一转，写下书斗结果：
【火斗，灰域主笔胜。】
【三裁三胜。】
众命台，三千魂兵跪地。
青珏大喊：
“苏渺胜！众命台——护律成功！！”
全灰域沸腾。
而天界律庭深处，曜冕魂火破损，站在断律台前，一言不发。
殿后一人低声问：“你输了。”
曜冕声音冰冷如铁：“她……写得太快。”
“像是这卷她写过一次一样。”
众命台战后第三日。
灰域日夜不熄，魂火井外，排起长队。
苏渺设了一块碑，高三丈，上刻十六字：
【众命律卷·序页】
【笔归众命，命不由天】
这不是一句话，是一条“启律通条”。
她宣布，从今日起，开放首批改命类型三类：
弃魂自申（天界未记录魂者）
错命翻案（旧案被裁错者）
奴契清查（遭魂契强拘、冤属天役者）
陆无宁一边登记录入，一边小声感慨：“这哪是众命台啊，这都快成改命市政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