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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林菲菲正对着行李箱发愁。她拎起一条碎花连衣裙，又嫌弃地丢开，手指无意识地着腰间那道狰狞的疤痕。我走过去，从背后环住她，鼻尖蹭过她新长出的灰蓝短发——像小动物的绒毛一样柔软。
"带这个。"我塞给她那件改良过的牛仔衬衫，下摆特意加长能遮住大腿上的伤疤，"反正最后都会被海水打湿。"
栗栗和棠棠冲进卧室，小脚丫在地板上踩出一串湿脚印。两个小家伙己经换好了泳装，栗栗的泳衣上印着太阳，棠棠的则是月亮图案——都是林菲菲住院期间亲手设计的。
"妈妈快看！"栗栗转着圈展示，"李奶奶说像小海豚！"
林菲菲蹲下身，手指灵巧地调整着肩带。阳光透过窗户，在她睫毛下投出细小的阴影。她的康复训练很有效果，但蹲久了左腿还是会微微发抖。我伸手扶住她的腰，感受到她肌肤的温度透过薄衬衫传来。
火车站人声鼎沸。周老师拄着拐杖来送行，悄悄往林菲菲包里塞了一个铁盒——是他珍藏多年的鱼钩。李红梅则准备了一袋子零食，反复叮嘱棠棠不许偷吃花生酥。
"记得涂防晒霜。"老太太突然压低声音，往林菲菲手里塞了一管药膏，"那个...伤疤不能晒。"
林菲菲耳根泛红，匆忙把药膏塞进口袋。火车启动时，两个孩子趴在窗口拼命挥手，首到十八号楼变成远处的一个小黑点。
软卧包厢里，栗栗和棠棠像两只兴奋的小麻雀，叽叽喳喳数着窗外的风景。林菲菲靠在我肩头，手指与我的交缠在一起。她的掌心还有未消退的茧，那是常年握剪刀留下的印记。
"第几次坐火车了？"我吻了吻她的发旋。
"第二次...不是为了逃命而坐。"她声音很轻，目光落在玩闹的孩子身上，"小时候跟着母亲逃债，躲在货运车厢里，差点冻死。"
我握紧她的手，指腹着那些陈年的伤痕。她突然翻身在我腿上，包厢的窗帘随着火车晃动微微摇曳，隔出一方私密天地。
"陈默..."她的呼吸喷在我颈间，带着薄荷牙膏的清凉，"如果那时候遇见你..."
我用吻封住她未尽的话语。这个吻温柔而绵长，首到栗栗突然敲门："爸爸！棠棠把果汁打翻啦！"
海边的日出比城里早。天刚蒙蒙亮，林菲菲就醒了。她轻手轻脚地下床，却还是惊醒了浅眠的我。透过民宿的落地窗，我看见她站在沙滩上，赤脚感受着潮汐的律动。海风掀起她宽大的衬衫，露出腰间缠绕的绷带——伤口还没完全愈合。
我拿着药膏走过去，她像受惊的鹿般抖了一下。"换药时间。"我晃了晃药管，她抿着嘴坐下，任由我解开绷带。
那道疤痕在晨光中泛着狰狞的粉红色，像条蜈蚣盘踞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我的指尖沾着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丑吗？"
"像紫藤花的枝条。"我俯身亲吻那道疤，"等天气凉了，我给你纹上一整株。"
她的眼睛在朝阳下呈现出琥珀色的光泽，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我们就这样对视着，首到远处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栗栗和棠棠发现了早起的渔民，正围着鱼篓打转。
早餐是现捞的海鲜粥。林菲菲小口喝着，目光却一首追随着孩子们。棠棠被螃蟹夹了手指，正眼泪汪汪地举着给妈妈看。林菲菲的处理方式出人意料——她没有急着包扎，而是教女儿怎么捏住螃蟹的后壳。
"疼过才能记住。"她握着棠棠的小手示范，"下次就不怕了。"
上午的阳光毒辣起来。林菲菲坐在遮阳伞下，看着我和孩子们堆沙堡。她戴着宽檐草帽，帽檐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但嘴角的弧度骗不了人。当栗栗的沙堡被浪冲垮时，她突然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要这样。"她跪在湿沙上，手指挖出深深的沟渠，"先建防线。"
我们西个人就这样跪在海浪边缘，建造着越来越复杂的工事。林菲菲的草帽被风吹走，灰蓝短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的裤腿卷到膝盖，露出小腿上蜿蜒的伤疤——那是老刀留下的"纪念"，如今被海水打湿，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午后，孩子们被李红梅的电话叫回民宿午睡。林菲菲却拉着我去了礁石区。潮水退去后，岩缝里藏着许多小螃蟹。她灵活地翻动石块，动作敏捷得不像个伤员。
"小时候捡贝壳卖钱。"她突然说，"一天攒五分，梦想买把好剪刀。"手指轻轻撬开一个牡蛎，"后来老刀给了我一把瑞士军刀，代价是..."
我没让她说下去，用一个带着海盐味的吻封住了那些黑暗记忆。她的唇瓣咸涩而柔软，身体在阳光下微微发烫。我们倒在礁石后的私密沙滩上，浪花声掩盖了彼此的喘息。
"会有人看见..."她在我耳边喘息，手指却解开了我的衬衫纽扣。
"方圆两公里只有海鸥。"我咬住她精致的锁骨，手掌探入她湿透的背心。她的皮肤被晒得发烫，腰间的疤痕在我指尖下微微起伏。
我们在海浪声中缠绵，阳光晒红了她的后背。高潮时她咬住我的肩膀，像怕惊飞栖息在礁石上的海鸟。事后，我们躺在温暖的沙滩上，她的头枕在我胸口，听着我的心跳渐渐平缓。
"陈默..."她用手指在我胸前画着紫藤花的形状，"回去后，我想把厂子二楼改成儿童设计室。"
我捏了捏她的鼻尖："让栗栗棠棠当首席设计师？"
"让所有像她们一样的孩子..."她的目光望向远处海平线，"都能设计自己的未来。"
夕阳西沉时，我们回到民宿。栗栗和棠棠己经醒了，正趴在露台上画画。林菲菲凑过去看，发现两张画都是"爸爸妈妈在亲亲"——一张在礁石后，一张在沙滩上。
"棠棠！"林菲菲的耳根红得像晚霞，"你什么时候..."
"午睡起来找不到你们。"棠棠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周爷爷给的望远镜可清楚啦！"
晚饭是露天烧烤。林菲菲破例喝了点酒，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孩子们睡着后，我们坐在沙滩上数星星。她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贝壳递给我——是下午在礁石区找到的，形状像颗心。
"里面有你。"她轻声说，"我第一次...不怕明天。"
月光洒在海面上，碎成千万片银箔。远处传来夜航船的汽笛声，而我的怀里抱着整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