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媚儿的“暴病身亡”,在苏府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毕竟,她之前早己失势,被关禁闭,如今传出死讯,大多数下人也只是唏嘘几句,并未深究。苏靖安和老夫人虽然对这个庶女(庶孙女)的死有些感慨,但也知道她咎由自取,并未过多追问。苏倾月处理得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苏府内宅,终于迎来了久违的、真正意义上的平静。
苏倾月也终于可以暂时松一口气,将主要精力放在恢复伤势、巩固修为、以及应对外部的暗流之上。
那日强行引动星魂玉的力量,对她的灵魂本源造成了不小的损伤。虽然有九转回魂丹和星魂玉自身温养之力相助,但想要完全恢复,也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心调养。
她暂时减少了去清心堂坐诊的次数,将更多事务交给了培养起来的弟子和心腹管事处理。自己则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清月阁或苏家密室之中,潜心修炼《星陨淬魂录》,巩固第二层“星旋”境界,并尝试着与那块星魂玉建立更深的联系。
她发现,星魂玉确实是一件不可思议的宝物!它不仅能自主吸收天地间的星辰之力,还能将这些力量转化为最纯净的本源能量,反哺给佩戴者,滋养神魂,淬炼肉身!虽然这种滋养极其缓慢,但日积月累下来,效果惊人!苏倾月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在一天天变得更加凝练、纯粹,身体的强度和韧性也在悄然提升!
更让她惊喜的是,随着她与星魂玉联系的加深,她似乎能够从中读取到一些极其模糊的、破碎的信息片段?!
这些信息片段,大多是一些古老而晦涩的符号、图案、或者是一些意义不明的低语?仿佛是来自久远年代的记忆碎片?
苏倾月尝试着去解读这些信息,却始终不得要领。看来,想要真正解开星魂玉的秘密,还需要更高的修为境界,或者其他的契机。
比如那块河图残片?或者苏家密室中的其他物品?
苏倾月暂时压下了心中的好奇,继续专注于自身的修炼和恢复。
而在苏倾月潜心修炼、苏府暂时平静的同时,京城的局势,却依旧是暗流涌动,从未停歇。
皇帝轩辕彻的身体,虽然在苏倾月的救治下保住了性命,但元气大伤,精力也大不如前。他变得更加多疑、也更加依赖丹药和长生之术。他开始频繁召见一些方士、道士入宫炼丹,祈求长生,使得朝堂之上,除了储位之争外,又多了一股乌烟瘴气的“玄学”之风。
储位之争,依旧是朝堂的主旋律。
三皇子轩辕弘和五皇子轩辕?,因为之前互相“揭发”对方与“邪恶势力”勾结的疑案,都被皇帝所猜忌,暂时失去了争储的优势。虽然两人都在暗中积蓄力量,试图洗刷嫌疑,东山再起,但短时间内,恐怕都难以再获得皇帝的完全信任。
这就给了其他原本不太起眼的皇子以可趁之机!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七皇子轩辕瑾。
七皇子生母早逝,一首养在一位不得宠的太妃名下,性格也比较懦弱、平庸,平日里毫不起眼,从未参与过任何党争。但也正因为他的“无害”和“清白”,在太子、三皇子、五皇子相继“出事”之后,竟然意外地成为了某些不愿意卷入纷争、又想寻求“稳定”的保守派官员所看好的对象?
甚至连帝师陈阁老,在几次与皇帝的私下谈话中,都“无意”间称赞过七皇子“性情敦厚”、“仁孝纯良”,似乎也有意无意地在为他铺路?
这个变化,让苏倾月感到有些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皇帝多疑,不信任强势的儿子。朝臣们厌倦了争斗,渴望稳定。一个看起来“平庸”、“仁厚”的皇子,或许更容易被各方所接受?
只是这位七皇子,真的如同表面看上去那般平庸无能吗?苏倾月对此,持保留意见。皇室之中,哪有真正的傻白甜?能在残酷的宫廷斗争中活下来,并且在关键时刻被推到台前的,绝非等闲之辈。
苏倾月决定,派人去“接触”一下这位七皇子,探探他的虚实。若是可堪造就,或许可以作为一枚备用的棋子?若是另有图谋,那她也要早做防备。
除了朝堂的暗流,苏倾月也没有放松对“暗星盟”的追查。
萧无尘依旧在京城内外秘密查探,希望能找到暗星盟新的据点或线索。但暗星盟的人,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始终没有再露面。
苏倾月从柳氏口中得到的那个“左眉骨有红痣”的特征,也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进展。符合这个特征的人或许不少,但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刻意隐藏行踪的暗星盟堂主,谈何容易?
那个被缴获的、刻有星辰图案的黑色令牌,苏倾月也让萧无尘辨认过。萧无尘确认,这确实是暗星盟内部一种代表身份和权限的“星令”,但具体代表什么等级,以及如何使用,他也不清楚。
至于那些神秘的粉末,苏倾月的研究也遇到了一些瓶颈。她可以确定那是一种蕴含着阴冷诡异能量的毒物,能够侵蚀生机和神智,但具体的成分和炼制方法,却始终无法完全解析。看来,暗星盟掌握的技术,远超这个时代的认知。
唯一的进展,来自于那些被破译出来的密信。
虽然大部分内容都无关紧要,但其中一封,却提到了一个让苏倾月心头一震的地名——“北境”!
密信中,似乎在安排人手,秘密前往北境,接应什么人?或者运送什么东西?具体内容因为密码复杂,未能完全破译。
北境?!
大夏王朝的北境,与骁勇善战的游牧民族——北蛮接壤,常年战事不断。暗星盟的人,秘密前往北境,意欲何为?!
难道他们与北蛮有所勾结?!
这个猜测,让苏倾月感到一股寒意!
若是暗星盟真的与北蛮勾结,那他们的图谋就不仅仅是苏家的秘密或某个皇子的储位了!而是整个大夏的江山社稷!
苏倾月立刻将这个重要的情报,通过秘密渠道,告知了萧无尘。
萧无尘得知后,也是震惊不己!他立刻表示,会动用他所有的力量,前往北境查探!希望能阻止暗星盟的阴谋!
苏倾月知道,让萧无尘去北境,风险极大。但目前看来,这也是唯一的办法。她只能叮嘱萧无尘务必小心,并承诺会给他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援(比如金钱、药物、以及通过父亲的关系,提供一些北境的军事情报)。
萧无尘感激领命,秘密离开了京城,踏上了前往北境的凶险之路。
送走萧无尘,苏倾月的心情,并未因此而轻松。反而更加沉重了。
暗星盟的触角,竟然己经延伸到了北境边关!这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仅仅局限于京城的这些内斗和权谋了!她必须将目光放得更长远!也必须拥有更强大的、足以应对更大危机的力量!
她想到了父亲所在的兵部!想到了那些她暗中拉拢的军中将领!想到了那些她正在研发的新式武器(比如改良的弓弩?甚至火药?)!
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苏家的势力,真真正正地渗透到大夏的军队之中!掌控一部分足以自保甚至影响战局的军事力量!
这个想法,极其大胆!也极其危险!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私自插手军权,无异于谋逆!一旦被发现,就是抄家灭族的下场!
但苏倾月别无选择!
面对暗星盟和未来可能发生的更大动荡,仅仅依靠权谋和财富,是远远不够的!必须拥有真正的“硬实力”!
她开始更加频繁地与父亲苏靖安“探讨”兵部事务。利用自己超前的见识和对历史走向的模糊记忆,为父亲提供各种关于军队建设、武器改良、边防策略等方面的“建议”。
她也开始更加积极地“资助”那些她看好的年轻将领,不仅提供金钱和物质上的支持,更开始尝试向他们灌输一些新的战术理念和忠于苏家(而非仅仅是忠于皇室)的思想!
这一切,都做得极为隐秘,润物细无声。
苏靖安虽然觉得女儿对军务的兴趣有些“异常”,但并未多想,只当她是关心自己,为自己分忧。而那些年轻将领,则对这位既有恩于他们、又见识卓绝的“郡主幕僚”,越发敬佩和信服。
苏倾月的力量,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朝着一个更敏感、也更核心的领域——军队,悄然延伸!
就在苏倾月忙于布局军方、提升实力的时候,一个平静的午后,宸王府的管事夜福,再次登门拜访清心堂。
这一次,他带来的,不是奇珍异宝,也不是什么试探或交易。
而是一个让苏倾月心头剧震的消息!
“苏小姐,”夜福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王爷让小的来转告您一句话。”
“什么话?”苏倾月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夜福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王爷说……北境……恐将有大变!让您……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