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侯府的路上,两人都有点激动。
毕竟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虽说只有十天,可总觉得过了许久似的。
马车快到侯府时,谢昱掀开车帘,探出头去。
“三哥,我看见母亲了。”
谢澜一听,赶紧也探出头去。
果然,卫昭容,谢婉柔和窦书遥都在门口站着,就连禁足的谢川也来了。
谢川因为表现良好,积攒了信誉,迎接谢澜谢昱回府的日子,卫昭容便让他出来了。
能走出东院,对谢川来说,好比过年,开心得很。
马车在侯府门口停下,两个人迫不及待地跑下车。
来到卫昭容面前,谢澜理了理外袍,给卫昭容行礼。
“母亲,我和西弟回来了。”
卫昭容面带笑容,慈爱地看着两个孩子,点点头:“这几日辛苦了,今晚到安和院用晚膳。”
她己经提前安排好了侯府家宴,现在侯府大厨房正忙得不可开交。
“三弟,西弟,你们可真行,都能进国子监学习了,不错,给侯府长脸了。”
谢川大力拍着谢澜的肩膀,手上没收住力,拍得谢澜肩膀发麻。
“大哥……”谢澜不着痕迹地移开肩膀:“我们只是去国子监游学,与监生们水平相距甚远,不敢与他们比肩。”
谢澜的肩膀刚转开,又被谢川一把揽住。
“三弟,谦虚什么。若是我能去国子监转悠两天,我必定让母亲大摆流水席庆贺。”
说着他不忘用另一只手把谢昱揽住:“还有西弟,来,跟大哥一起走。”
谢川个子高,肩膀宽,最近天天骑马射箭,胸部练得鼓囊囊的,把两个弟弟夹在咯吱窝里,跟夹小鸡似的。
不由分说,大步流星带着两人往里走。
谢澜和谢昱被他夹得脸红脖子粗,又不敢打断热情的谢川。
后来,还是窦书遥出手,解救了两人。
卫昭容和谢婉柔跟在他们身后,看到此情此景,互相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
“没想到小川能这么快接受三弟和西弟。”
卫昭容认下谢澜和谢昱,开了宗祠入了族谱,将来是要分侯府财产的。
大房要闹,也是情理之中,没想到谢川不仅不闹,还接受得挺快。
卫昭容的视线落在窦书遥的背影上:“书遥教得好,有她在,不用担心川儿犯浑。”
“母亲说的是。”
谢澜和谢昱没有立刻去安和院,而是先回兰院安置东西。
谢昱捧着十皇子借给他的《七略》,跟命根子似的,必须得藏好,万一被下人毛手毛脚碰坏了,十皇子追究下来,他怕小命不保。
“三哥,你说这本书我该藏哪儿啊?”
谢昱在书房转了一圈,没找到能藏的地方。
谢澜看他如此宝贝这本书,随口说了一句:“我给你收着。”
谢昱立刻把书递过去:“嗯,有三哥收着,再好不过了。”
三哥在谢昱眼中无所不能,放在三哥这儿,比放在任何地方都安心。
两人麻利地收拾好一切,来到安和院。
谢婉柔和窦书遥在指挥下人布菜,谢川在逗院子里的猫。
卫昭容坐在太师椅上跟齐嬷嬷说话。
谢澜进来后,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眼前的一幕太过美好,好似他和谢昱闯入,下一刻便会打破这一画面,便踟蹰着停下脚步。
“三弟,西弟,你们来了。”
谢川的大嗓门,把谢澜从犹豫中拉出来。
“大哥。”
“大哥。”
“嗯。”谢川挥了挥手,赶跑小猫:“母亲,三弟他们来了。”
卫昭容抬起头:“那便入座吧。”
众人落座。
谢澜看了一圈,没看见谢昇和沈枝枝。
他以为二房分家后便搬离了侯府,便没再多问。
此时气氛尚好,不要提起扫兴的人。
比如谢婉宜。
卫昭容说:“今日大家开心,本该以酒助兴,但川儿戒酒,今日大家就不喝了。”
谢川哈哈笑着说:“不急,等我调养好身体,到时候一定要与两个弟弟喝个尽兴。”
“小酌怡情,酒多伤身,川儿,以后也不准多喝。”
谢川劲儿刚起,就被卫昭容按下去了。
如今他被母亲和窦书遥拿捏得死死的,哪里敢说不字。
谢川小声嘀咕:“都听母亲的。”
今日晚膳非常丰盛,谢澜和谢川吃了十天的馔堂,这会儿胃口大开。
他们这个年纪,正是吃得最多的时候。
吃得多,光长个子不长肉。
两个人看着瘦,但比前些日子高了不少。
谢婉柔吃得少,不时给两个弟弟夹菜。
窦书遥身为嫂子,不方便给小叔子夹菜, 便让丫鬟给他们倒藕丝冰水,清凉解渴,正好抵一下膳食的重口。
侯府规矩,吃饭少讲话。
因此,大家安安静静用完膳。
吃完饭,大家都散了去,谢澜则留在了安和院,他有话要对卫昭容说。
“母亲,您给我写信,让我和西弟亲近十皇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卫昭容没想到谢澜会问这个问题。
该怎么解释呢,总不能说自己重生了,知道十皇子才是未来的皇帝。
“怎么了,你不喜欢十皇子?”卫昭容反问他。
谢澜皱眉,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就才华方面,谢澜还是很欣赏十皇子的。
他比九皇子厉害多了。
十皇子虽然面冷,但也算热心肠,两次帮他们解围,谢澜理应感谢他。
可是,想起十皇子对西弟的种种作为,谢澜就觉得奇怪。
“十皇子他才华横溢,学富五车,我很佩服。但是,他对西弟图谋不轨。”
“哦?”卫昭容惊讶:“怎么回事?你且详细说说。”
“我总觉得十皇子对西弟的关注,超出了正常范围,您知道吗,某日课间,他竟然在画西弟画像!”
提起这个,谢澜就生气。
虽说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可他就是觉得不舒服。
卫昭容眸心微颤,问道:“你有没有看错,真的是昱儿的画像?”
“自然不会看错。”
谢澜跟谢昱日夜在一起,他脸上哪里有痣都一清二楚,更别说他的画像。
哪怕仅画一个鼻子,他都能认出来。
卫昭容微微眯起眼,心中微动。
看来,不仅她,连十皇子也对谢昱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