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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灵的后颈汗毛倒竖。那些金粒悬浮在空中组成的日期像一把锈刀，狠狠剐蹭着他记忆深处最隐秘的伤疤——三十年前那个暴雨夜，父亲最后一次抚摸他头顶时，怀表指针正停在寅时三刻。
"别看那些鬼东西！"他扯下冲锋衣裹住白砚秋的头脸，自己却被飞溅的金粒划破脸颊。血珠坠向地面时突然拐弯，被吸进石笋根部龟裂的缝隙里。整片钟乳石群发出类似骨笛的嗡鸣，洞壁上所有星图开始逆时针旋转。
烛龙成员的惨叫从身后炸开。陆九灵余光瞥见那个戴青铜面具的追兵正在融化，像高温下的蜡像般成肉泥状物质。但更恐怖的是这些物质正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在地面勾勒出与帛书残卷上相同的云雷纹。
白砚秋突然挣开他的束缚扑向右侧："匣子动了！"
鲁班锁改制的葬器正在解体。十二道檀木构件如同活物般蠕动重组，露出内层泛着青光的玉椁。当第一缕光线照在玉椁表面的螭龙纹上时，整个溶洞突然陷入绝对黑暗。陆九灵感到有冰冷的手指划过自己脊椎——不是实体接触，而是某种带着墓土腥气的能量体在探测他每一节椎骨。
"丙戌年..."白砚秋的声音在黑暗中异常清晰，"我祖父日记里提过这个日期。"她喉咙里又涌出几颗金粒，"当时他们在骊山北麓发现..."
震耳欲聋的碎裂声打断了她的话。玉椁爆开的瞬间，三百六十颗夜明珠呈周天星斗阵迸射而出。借着幽蓝的光芒，陆九灵看见满地肉泥正凝聚成七具无面人形——每个都是被烛龙派来追杀他们的探子生前的模样。
"北斗镇尸局。"他甩出缠在腰间的墨斗线，"站坤位别动！"
墨线弹起的黑砂在空中组成二十八宿图案。最先扑来的无面人撞在这道屏障上，腐烂的五官突然在空白脸皮上浮现又消失。白砚秋趁机将桃木钉扎进它眉心,却听见钉尖传来金属相击的清响。
"是铜尸！"陆九灵拽着她滚向正在闭合的生门,"用你包里那面八卦镜!"
青铜镜面反射的星光如利剑劈开黑暗.当光束扫过中央玉椁残骸时,两人同时僵住了——半截水晶头骨悬浮在椁底,颅腔内跳动着暗红色火焰.那些火焰扭曲成的篆文他们太熟悉了:与战国帛书最后缺失的段落笔迹完全相同.
烛龙的铜尸突然集体跪拜.它们叩首时后脑勺裂开,钻出密密麻麻的赤色线虫.这些虫子疯狂啃食同伴的尸体,转眼就织成一张覆盖半个洞穴的血网.
"徐福的血引术."白砚秋牙齿打颤,"他在筛选能承受长生的容器..."
话音未落,水晶头骨突然转向他们.火焰暴涨形成的火圈里浮现出无数人影——全是近三十年失踪的考古学者,包括她祖父那张定格在惊骇瞬间的脸.陆九灵的雄鸡血纹身在此刻灼烧起来,皮肤下流动的金线自动组成新的辟邪图文.
当第一条赤虫突破墨线防御时,东北角的石笋轰然倒塌.月光从新出现的裂缝倾泻而下,照亮岩壁上他们早该注意到的细节:所有眼球状钟乳石的瞳孔都在流血泪,凝结在地面的血珠正逆着重力向上漂浮.
水晶头骨发出的高频啸叫让整座山体震颤.趁铜尸动作迟滞的刹那,陆九灵抓起地上还在燃烧的木简残片塞进白砚秋手中:"念《度人经》!我去取那截骨头!"
他冲向火圈的姿势像极了三十年前冲进雨夜的背影.白砚秋刚喊出第一个音节就发现不对——手中的根本不是木简,而是半块刻着星图的龟甲.那些看似燃烧的部分其实是甲壳内渗出的金色液体...
洞穴在这一刻活了.
岩壁上的血泪倒流回钟乳石内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