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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水倒悬的瞬间，陆九灵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跟着翻了个个儿。那些荧光液体在透明管道中流动的模样，像极了小时候在祖父药房里见过的水银温度计——危险而迷人。他下意识伸手去抓白砚秋的手腕，却在触碰到她皮肤的刹那被烫得缩回手指。
"你体温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在水晶管折射的光线里显得支离破碎。
白砚秋低头看着自己掌心残留的金色光点，它们正顺着她的血管纹路游走。洞顶垂下的钟乳石突然发出风铃般的脆响，七具白骨在水中缓缓立起，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防化服的头盔反射着冷光，为首的队长举起检测仪，数值瞬间爆表的警报声在溶洞里炸开。
"退后！辐射超标！"
铅盒里的龟钮金印突然浮空旋转，潭底沉淀了两千年的淤泥被无形的力量搅动。陆九灵眯起眼睛，看见金印底部刻着的不是篆文，而是一幅微缩的星图——与白砚咳血凝成的小篆形成镜像对称。
"这不是药引。"白砚秋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共鸣，"是坐标。"
第一根水晶管突然爆裂，靛蓝色的液体泼洒在最近的防化队员身上。防护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那人惨叫着跌入潭中。倒流的水柱立刻将他包裹成琥珀状的结晶块，透过半透明的外壳能清晰看见他最后惊恐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陆九灵拽着白砚秋往岩壁凹陷处躲闪时摸到了凹凸的刻痕。借着手电筒余光看去，那分明是徐福船队特有的导航符号——他在祖父留下的青铜罗盘上见过类似的标记。第二根、第三根水晶管接连炸裂,赤红与墨绿的液体在空中交织成毒雾。
"闭气！"
防化部队的探照灯扫过洞壁,照亮了先前没注意到的壁画残片:戴着青铜面具的方士正在将不同颜色的液体注入玉琮,背景里跪拜的人群中有个戴九旒冕的身影轮廓特别清晰。白砚秋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她脖颈后的胎记发出淡金色微光,形状竟与壁画中秦始皇冠冕上的纹饰一模一样。
金印停止旋转的刹那,所有悬浮的水珠同时坠回潭面。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溶洞地动山摇,钟乳石如利剑般纷纷坠落。陆九灵护住白砚秋的头时,一块锋利的石片划过他右肩,鲜血滴在铅盒上立刻汽化成猩红的雾霭。
"血钥..."白砚秋瞳孔骤缩,"《鲁班书》里提过的血脉机关!"
幸存的防化队员开始无差别射击,子弹打在岩壁上迸溅出火花.混乱中有个黑影鬼魅般掠过水面捞走了金印.陆九灵瞥见那人左手小指戴着枚骨戒——烛龙组织的标记.他想追上去却被暴涨的潭水拦住去路,水底的白骨不知何时组成了完整的八卦阵型.
白砚秋突然挣脱他的手冲向潭心.她的发梢无风自动,每一步都在水面踏出金色的涟漪.当她的指尖触到最中央那具白骨的天灵盖时,整座溶洞响起编钟般的轰鸣.悬浮的药引文字重新排列组合成新的图案:三座山峰环绕着一只竖瞳.
"滇西..."她转身时嘴角又有金光渗出,"下一个地点在哀牢山."
爆炸声从通道另一端传来.碎石飞溅中出现了老周满是血污的脸:"快走!烛龙引爆了硝酸甘油!"这个向来玩世不恭的古玩贩子此刻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他们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就不会留活口..."
三人跌跌撞撞冲进一条岔道时,陆九灵注意到老周右手始终按在后腰位置.转过第三个弯道后果然听见金属机括滑动的轻响.他把白砚秋往旁边一推的同时翻身滚地,老周的匕首擦着他耳廓钉入岩壁.
"什么时候发现的?"老周遗憾地甩了甩手腕,"我明明连脉搏都控制得跟正常人一样."
回答他的是陆九灵的旋风腿.两人在狭窄的甬道里近身搏斗时撞碎了墙面的苔藓层露出隐藏的凹槽——里面静静躺着一卷用鱼肠线捆扎的竹简.《齐民要术》残篇特有的青紫色霉斑在白光手电照射下泛出珍珠母光泽.
老周的眼睛顿时亮了:"我就说跟着你们能找到......"
他的话戛然而止.白砚秋不知何时绕到他身后将注射器扎进其颈动脉."东莨菪碱加蛇毒血清."她冷静地看着对方倒地,"足够让你做十二小时美梦."
深处的爆炸越来越近气浪掀起了她的衣摆露出腰间绑着的皮套——那里别着把刻满云雷纹的老式转轮手枪枪柄处有个模糊的"秦"字阴文这显然不是现代警用装备
陆九灵装作没看见只是弯腰捡起竹简展开后脸色骤变："这不是农书是炼丹记录上面记载徐福东渡前曾在滇西埋下三枚'种子'……等等这段批注的字迹怎么像极了我爷爷六十岁时的笔锋？"
地面再次剧烈震动头顶开始掉落拳头大的碎石灰尘弥漫中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至少有六个人穿着战术靴
白砚秋抓起竹简塞进防水袋贴着岩壁快速移动："记住出去后什么都别说包括对苏晚晴那个法医闺蜜尤其不能提金印的事"
当他们钻进一条向上的天然竖井时下方传来老周撕心裂肺的惨叫接着是什么东西被绞肉机粉碎的可怖声响混着重机枪扫射的回音
攀爬途中陆九灵的袖口挂落了某块松动的石板后面露出半张镶嵌在岩层里的人脸化石眼窝里填着某种发光晶体那张脸居然与他有七分相似下颌角处同样有道细微的陈年疤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