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簌簌落下,陆九灵的耳膜被爆炸声震得嗡嗡作响。他死死攥着那个古怪的陶哨,指腹能清晰感受到凹凸不平的星图纹路——就像摸到活物蠕动的血管。
"跑!"
白砚秋拽着他往裂缝冲去时,黑袍人突然从硝烟中浮现。那人脸上的星图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像深夜海面上漂浮的磷火。陆九灵后颈汗毛倒竖,本能地将陶哨塞进齿间。
"别吹——"陈三爷的警告被又一声爆炸撕碎。
尖锐的哨音刺破墓室。刹那间所有青铜灯奴的眼窝同时亮起幽绿火光,原本追咬他们的尸蟞潮水般退去。陆九灵感觉有冰凉的东西顺着哨身钻进喉咙,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
石壁缝隙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合拢。白砚秋突然折返冲向祭坛,背包带子勾住了青铜树突起的枝桠。"砚秋!"陆九灵眼睁睁看着黑袍人的骨杖擦着她发梢掠过,杖头镶嵌的陨铁在空气中划出带着硫磺味的火星。
千钧一发之际,陈三爷甩出的洛阳铲撞偏骨杖轨迹。老人布满老茧的手抓住两人衣领往外拖:"要命的东西也敢乱吹!"
三人滚出裂缝的瞬间,整座山体发出巨兽苏醒般的闷响。月光忽然暗了下来——不是云遮月,而是无数蝙蝠正从他们逃出的裂缝喷涌而出。这些生物翅膀上全带着与陶哨如出一辙的星图斑纹。
"快看地面!"白砚秋声音发颤。
月光照到的位置正在塌陷成流沙状的漩涡。陆九灵拽着两人扑向最近的柏树时才发现不对——那些看似救命稻草的树干上全爬满了会蠕动的星图刻痕。他腰间挂着的罗盘疯狂旋转,磁针不断撞击玻璃罩发出细密的哒哒声。
陈三爷突然掏出匕首划向自己手掌。"老爷子你?""血引子。"老人将血珠弹向最近那棵柏树,"徐福当年用童男童女血喂出来的东西..."
沾血的树干立刻渗出黑色黏液,那些刻痕像被烫伤的蚯蚓般蜷缩起来。三人趁机踩着尚未异变的树根跃向山坡下方,身后传来令人牙酸的木材断裂声。
半山腰处有座废弃的守林人木屋,腐朽的门板随着他们的闯入轰然倒塌。"暂时安全了。"白砚秋用肩膀顶住歪斜的窗框,月光在她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栅,"但那个陶哨..."
话音未落,陆九灵突然掐住自己喉咙跪倒在地.他看见无数星光在视网膜上炸开,每粒光点都在分裂成更小的星图.陈三爷掰开他牙齿往里灌了某种辛辣液体,火烧般的灼痛中,那些星光渐渐聚合成模糊的画面: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站在九个旋转的天体之间...
"看到什么了?"老人粗糙的手掌拍打着他脸颊.
"星空...不对,是某种排列..."陆九灵剧烈咳嗽着吐出带血的唾沫,"九个发光体围着中央的黑影转动."
白砚秋突然解开他的衣领.众人倒吸凉气——陆九灵锁骨下方不知何时浮现出微型星图,正随着他的呼吸忽明忽暗."是共鸣印记."她指尖悬在皮肤上方不敢触碰,"这个陶哨应该对应二十八宿中的危宿..."
窗外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陈三爷迅速熄灭手电筒.借着月光能看到十几道黑影正呈扇形向木屋逼近,最前排的黑袍人手持缀满铜铃的长幡.当夜风吹动第一串铜铃时,陆九灵锁骨处的星图骤然发烫.
白砚秋突然扯下挂在脖子上的玉坠塞进他手里:"含住它!"温润的古玉刚入口就尝到血腥味,但锁骨处的灼热感确实减轻了.她快速翻开笔记本写下一行字:[他们在追踪星图的能量波动]
老人做了个噤声手势指向地板.木板缝隙间能看到地下另有空间—那里堆放着生锈的铁笼和己经风干的动物骸骨."下去."他用口型说道,"我断后."
挪开虫蛀严重的活板门时,霉味混着某种草药气息扑面而来.地窖角落竟摆着套完整的蒸馏设备,玻璃器皿里残留着暗红色结晶."是炼丹药的地下作坊..."白砚秋摸着工作台上的刻痕,"看这个凹槽形状..."
上方突然传来木板爆裂声!三人刚躲进药材柜后的夹层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