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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后！"陆九灵一把拽住白砚秋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水晶棺里的尸体己经完全坐起，黄金面具在鲛人灯幽蓝的火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白砚秋感觉喉咙发紧，指尖还残留着紫檀木盒的触感——那上面雕刻的云雷纹在她触碰时突然变得滚烫。"它动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明明还没碰到机关......"
水银如活物般从墙缝涌出，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的符文。陆九灵迅速扫视西周，发现八盏鲛人灯的火焰同时偏向西北角。"走那边！"他抓起背包甩向喷涌的水银柱，皮质表面瞬间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黄金面具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声响缓缓转动。白砚秋突然按住太阳穴，那些本该陌生的秦篆此刻在她脑海中自动翻译成清晰的字句："徐福以童男童女血祭......青铜匣里装的是......"
整座山体再次震动，水晶棺后方露出条狭窄的甬道。陆九灵推着白砚秋往前冲时，余光瞥见尸体交叠的双手间有道熟悉的伤痕——和他右手虎口的疤痕一模一样。这个细节像根尖刺扎进意识深处。
甬道低矮得必须弯腰前行，潮湿的石壁上爬满会发光的菌丝。白砚秋突然停下脚步："等等。"她指着菌丝组成的图案，"这是星图...北斗七星的排列和现在相差了23.5度。"
"说明什么？" "这座墓建造时的极星不是勾陈一..."她的声音忽然颤抖，"是公元前210年左右的星空。"
两人对视一眼。秦始皇驾崩的年份。
后方传来重物拖行的声响。陆九灵摸到腰间匕首才想起刚才挡水银时扔掉了背包。"继续走。"他压低声音，"记住别碰任何发亮的东西。"
菌丝在脚下碎裂迸溅出荧光液体，每一步都留下转瞬即逝的蓝色脚印。转过三个急弯后出现岔路：左侧通道飘来硫磺味；右侧石壁刻着残缺的卦象。
白砚秋刚要迈步就被拽住。"等等。"陆九灵用鞋尖踢起块碎石滚向右通道——地面突然下陷露出布满青铜刺的深坑。"烛龙的人来过。"他蹲下查看坑边磨损痕迹，"至少两天前。"
硫磺味的通道越来越热，尽头是个圆形溶洞。中央石台放着个青铜匣子，与壁画中徐福手持的一模一样。但更引人注目的是石台周围七个凹槽——每个里面都堆着细小的骨殖。
"孩童指骨..."白砚秋胃部一阵绞痛，"七这个数字..."
"北斗七星君祭祀？不对..."陆九灵绕着石台走动时踩到块松动的石板。溶洞顶部立即垂下数十条丝线般的水银细流,在空中交织成三维星图模样。
白砚秋突然冲向青铜匣："我明白了！这些水银流向对应二十八宿中的东方苍龙七宿！当尾宿移动到..."话音未落整个溶洞开始旋转,那些孩童骨殖竟发出风铃般的脆响。
青铜匣自动开启的瞬间,两人同时后退半步——里面是卷浸泡在水银中的玉简,表面浮凸的文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快看背面！"陆九灵伸手去捞却抓了个空.玉简背面的图画在他们眼前闪回:戴着黄金面具的人将某个物体沉入沸腾的血池,背景里跪着的方士赫然长着陆家祖传玉佩上的独眼龙纹.
旋转加剧时白砚秋撞上石台边缘.她口袋里滑出的战国帛书残片恰好落在水银上,两者接触处腾起紫色烟雾.残片上的文字重新排列组合:"长生引非药非术...乃借命之契..."
整座山体第三次震动比前两次更剧烈.他们来时通道被落石封死的同时,溶洞另一侧裂开条缝隙.隐约能听见机械齿轮运转的声音混着某种黏腻的水声.
缝隙仅容侧身通过.挤出去才发现置身于垂首井道底部,头顶百米高处透进微光.井壁布满人工开凿的小孔,每个孔洞里都塞着陶罐.
陆九灵刚碰触最近的陶罐就僵住了——罐身上褪色的朱砂写着他的生辰八字."这不可能..."他声音沙哑,"我祖父都没见过我的出生时辰."
白砚秋踮脚查看高处陶罐:"这些全是不同年代的生辰记录...最上面的用的是汉代历法."她突然倒吸冷气,"有个罐子被打碎了!"
碎陶片间散落着干枯的手指骨节和缕灰白发丝.旁边青砖上刻着潦草字迹:"逆天改命者必遭反噬".
井道某处传来金属刮擦声.抬头望去,隐约有黑影顺着井壁快速移动."上去!"陆九灵半蹲做踏脚台,"数到三你就..."
话没说完头顶传来巨响.首径两米的青铜圆盘轰然坠落! 两人扑向两侧凹陷处才堪堪避开.
圆盘中央镶嵌着太极阴阳鱼图案的白玉此刻正在龟裂."有人在操控机关..."白砚秋盯着裂纹走向,"这不是防盗设计而是某种仪式流程!"
阴阳鱼完全碎裂时所有陶罐同时震动起来.某个小孔里滚出卷竹简展开在他们面前:上面画着的正是此刻身处的位置标记为「养尸池」.
上方微光忽然被遮蔽—戴着黄金面具的身影正头朝下地沿着井壁爬来! 它的动作不像人类反而像只巨大的蜘蛛每移动一步就有腐肉碎屑簌簌掉落.
最靠近他们的陶罐突然炸裂飞溅的黑水里游动着无数头发丝粗细的红线虫."闭气!"陆九灵扯下衣领浸湿捂住口鼻同时拔出靴中备用匕首划破手掌将血甩向红线虫群.
虫群遇血即燃产生刺鼻绿焰借着火光他们看清井壁上其实布满几乎不可见的金线—每条都连接着一个陶罐延伸向上消失在黑暗里如同巨大的神经网络.
黄金面具己经爬到距离他们不足十米处它的脖颈违反常理地扭转180度露出后脑勺上镶嵌的另一张白银人脸那张脸正在笑.
燃烧的金线引发连锁反应整个竖井开始自上而下坍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侧壁某块砖石弹开露出条倾斜向上的滑道两人几乎是摔进去的同时听见身后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滑道内部异常光滑像是经常有东西通过拐过第七个弯时前方出现光亮出口却被蛛网状的金属栅栏封死栅栏外站着三个穿防化服的人影其中一人举起注射器针筒里荡漾着荧蓝色液体.
最后关头滑道底部突起物勾住了陆九灵的腰带延缓了冲势他趁机抓住栅栏铁杆发现每根铁杆上都刻满微型符咒而防化服胸口绣着的正是烛龙的衔尾蛇徽记.
为首者掀开头盔面罩露出的脸让两人血液凝固—那是本该死在云南地宫里的赵教授他的瞳孔现在呈现出不自然的菱形竖瞳状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