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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级台阶下陷的瞬间，陆九灵拽住白砚秋的手腕向后跃去。青铜阶梯发出齿轮咬合的闷响，两侧石壁突然渗出暗红色液体，在空气中凝结成蛛网状的丝线。
"退后！"陆九灵甩出三枚铜钱钉，钉头沾着的朱砂在接触到红丝的刹那爆出火星。那些丝线像被烫伤的触手般蜷缩起来，露出后方刻满符文的石壁。他闻到熟悉的硝石混合着腐朽皮革的味道——这是祖父笔记里提过的"血蚕守宫阵"。
白砚秋的考古铲卡进第三级台阶的星图凹槽："不对...这些根本不是二十八宿！"她的指尖划过变形的昴宿图案，"徐福把白虎七宿和朱雀七宿的位置对调了..."
地底传来的骨笛声突然拔高，尖锐得像是要刺穿鼓膜。陆九灵感觉有东西擦过耳垂，战术手电照过去时只捕捉到一段灰白色的尾椎骨消失在台阶转角。他摸到颈侧火辣辣的擦伤，指腹沾上的不是血而是某种荧光黏液。
"硫磺结晶是标记。"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的家传刺青——幅微型山海图，"活物不会碰这个。"青铜扶手上的黏液开始蠕动聚集，形成无数芝麻大小的凸起。当第一粒凸起爆开时，飞溅的深褐色液体将石壁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白砚秋突然按住他握着手电的手腕："光！看阶梯阴影！"倾斜的光束下，每一级台阶投下的影子都呈现出跪拜人形。那些影子随着他们的移动扭曲伸展，第七级台阶处有个明显缺失的圆形暗斑。
陆九灵从背包夹层抽出卷泛黄的羊皮纸。这是他昨夜在临时营地就着防风灯临摹的墓室草图，此刻图纸边缘正在无火自燃。"阴阳家喜欢玩这套。"他用燃烧的图纸去燎最近的黏液团，"显形的未必是真身。"
爆裂声中整个甬道剧烈摇晃，天花板簌簌落下掺着金粉的尘土。某个瞬间陆九灵看见白砚秋背后浮现出半透明的羽状纹路——就像他们在云南那座祭司墓里见过的凤凰图腾。但下一秒就被她推开："左侧西十五度！"
三支青铜箭贴着他右肩射入墙壁，箭尾雕刻着己经绝迹的双头蛇图案。箭簇插入处迅速蔓延出冰晶状的白色物质，将整面石壁冻出龟裂纹路。"寒泉淬过的阴兵矢..."陆九灵的瞳孔微微收缩，"徐福真把东海龙宫的玩意搬来了？"
骨笛声忽然转为低沉的嗡鸣。那些黏液团像接到指令般滚向阶梯深处,汇集成个模糊的人形轮廓。白砚秋的考古铲突然发出高频震颤,铲面上镶嵌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定格在西南坤位。
"跟着它走!"她拽着陆九灵冲向右侧看似封死的墙面,"《淮南子》记载过这种声东击西的把戏!"手掌接触到的岩石竟如水面般泛起涟漪,两人踉跄跌入条倾斜向下的滑道.
腐殖质与冷铁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滑道内壁布满细密的倒刺,陆九灵用匕首划着火折子才看清那些都是微型青铜戈,戈柄上缠绕着早己碳化的头发.下滑速度越来越快时,他突然瞥见某个戈刃上挂着片新鲜的皮肉组织.
落地时的冲击让两人滚作一团.手电筒光束扫过半圈后照亮了间六角形墓室,中央矗立着尊缺少头颅的青玉雕像.雕像右手托着的铜盘里盛满黑色颗粒,左手指向地面由银线嵌出的星图——正是他们在阶梯上看到的错乱二十八宿.
白砚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蓝色荧光."是孢子..."她艰难地指着铜盘,"那些不是砂砾..咳咳..是休眠的真菌!"
陆九灵撕开急救包的动作顿住了.玉雕脖颈断口处正缓缓渗出琥珀色树脂状物质,滴落在星图上发出油脂燃烧般的噼啪声.随着每滴落下,就有根银线诡异地改变走向.当第七滴坠落时,整个地面星图像被无形的手搅动般开始重组.
记忆碎片突然刺入脑海:十岁那年误入家族禁地,他在某块龟甲上见过类似的动态星图.祖父说那叫"活天仪",是方士用来...
轰隆巨响打断回忆.墓室西北角坍塌出个洞口,七八条裹着尸蜡的手臂扒开碎石探了出来.每根手指第二节指骨都穿着刻符文的金环,,随动作碰撞出类似编钟的音律.
铜盘里的黑色颗粒开始跳动.某些膨胀开裂露出里面血红色的菌丝顶端.,它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成须蔓状,,朝着声音源头蜿蜒爬去.
白砚秋挣扎着往玉雕基座爬:"金环...咳...音阶能催化真菌活性!"她的登山靴己被菌丝缠住,,鞋带正被腐蚀成缕缕青烟.
陆九灵抄起考古铲砸向铜盘.,金属撞击声中大量黑雾腾空而起.,却在即将笼罩两人的瞬间被某种力量牵引着转向——玉雕无头的脖颈处产生强劲气流漩涡.,将所有孢子吸入体内.,
寂静持续了不到三秒.,
伴随着瓷器开裂般的脆响.,青玉雕像胸腹部浮现网状裂纹.,某种多节肢生物的影子在内里游动..与此同时,.那些探进来的手臂齐刷刷竖起食指,.金环同时亮起幽绿磷火..
最靠近洞口的尸手上,.无名指戴着的蛇形戒指让陆九灵浑身血液冻结——那是二十年前失踪的小叔贴身之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