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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如潮水般退去，陆九灵的意识从混沌中浮起。左臂的疼痛像一根烧红的铁丝，将他钉在清醒的边缘。他听见水滴落在石壁上的声音，缓慢而规律，像是某种古老的计时器。
"醒了？"白砚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别乱动，伤口刚包扎好。"
陆九灵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处低矮的石室里。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草药和血腥味。白砚秋跪坐在他身旁，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她手里攥着一块沾血的布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多久了？"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三个小时。"她递来一个水壶，"烛龙的人撤走了。"
记忆碎片逐渐拼合——石碑上的铭文、突如其来的袭击、面具后那双震惊的眼睛。陆九灵尝试撑起身子，牵动的伤口让他倒抽一口冷气。石室角落里堆着他们的背包和那盏己经熄灭的矿灯。
"他们为什么撤退？"
白砚秋的目光移向石室中央那块被移动过的石板："因为那个。"
借着微弱的荧光棒光线，陆九灵看清了石板下露出的青铜机关部件——一个精巧的星盘装置正在缓慢转动。"二十八宿锁..."他喃喃道，"徐福真的把它造出来了..."
洞顶渗下的水珠砸在星盘上发出清脆声响。白砚秋用衣袖擦拭着星盘边缘的文字："'以血为引'...后面看不清了。"
陆九灵的视线落在自己包扎好的左臂上。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不是撤退...是等我们打开机关。"
两人沉默对视片刻。远处传来石块滚落的闷响，烛龙的人显然没有走远。
"你看到碑文最后一句了吗？"白砚秋突然问道。
"'长生非福'..."陆九灵闭上眼睛回忆那些扭曲的古篆，"后面还有半句被腐蚀了..."
白砚秋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拓片："我父亲二十年前就找到过这块碑的另一半。"她的手指轻轻描摹着拓片上的纹路，"完整的句子是'长生非福,轮回即罪'。"
石室内的温度似乎骤然下降。陆九灵盯着那些笔画凌厉的文字,仿佛看见两千年前的方士正透过时光凝视着自己。"所以徐福最后放弃了..."
一阵金属摩擦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星盘中央突然陷下去一寸,露出七个排列成北斗形状的小孔。
白砚秋举起荧光棒照向洞顶:"看!"
在他们头顶三米处,原本平整的石壁上浮现出七颗由夜光材料镶嵌成的星辰图案,与地上的孔洞完美对应。
"需要七个人的血..."陆九灵数了数周围的尸体,"正好。"
处理尸体的过程安静而迅速.当最后一滴血落入天权星的孔位时,整个地宫突然震动起来.星盘开始逆向旋转,墙壁上的壁画逐一亮起——那是徐福东渡的场景,但在最后一幅里,船队调转了方向.
随着一声巨石移动的轰鸣,对面的石壁裂开一道缝隙.腐浊的空气裹挟着某种奇特的药香扑面而来.
通道很窄,只能侧身通过.岩壁上布满细密的刻痕,像是无数指甲抓挠留下的痕迹.走到一半时,陆九灵的指尖触到一处凹陷——里面嵌着半枚玉珏.
"'合璧方可启天门'..."身后的白砚秋轻声念出玉珏旁的小字,"你身上是不是有另外半块?"
陆九灵摸向颈间的挂坠.这是他从小戴着的传家宝.当两半玉珏相碰的瞬间竟严丝合缝地融为一体.
通道尽头是个圆形祭坛.七具身披羽衣的骸骨呈放射状排列中心是一口透明的水晶棺椁棺中空无一物只有底部刻着一行小字:
吾寻长生二百载终悟天道循环之理留此局以待后来者破执
祭坛边缘散落着几本竹简最上面那卷写着《归墟志》三个字正当白砚秋弯腰去捡时整个空间突然亮如白昼刺目的白光中传来金属碰撞声
十几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从各个入口涌入为首的赤金面具反着冷光
"精彩."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在地宫里回荡,"不愧是徐福选中的守墓人."
黑衣人迅速形成包围圈其中两人拖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扔在祭坛前是失踪多时的老周他的右手己经不见了断腕处缠着的绷带渗出血迹
面具人踱步到水晶棺前:"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什么组织对两个小辈穷追不舍?"他突然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与年龄不符的青年面孔眼角有两颗并排的红痣
看到这张脸的白砚秋猛地后退半步撞上了身后的青铜柱她的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男人抚摸着水晶棺微笑:"因为这里本该躺着我的尸体啊妹妹"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