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晨光透过纱帘漫进卧室时，简嘉正迷迷糊糊往周连琛颈窝里钻。
他却突然翻身坐起，掌心覆住她眼睛：“嘉嘉，起来跟我走。”
“几点了……”她声音黏着睡意，手指揪住他睡衣下摆，“再睡十分钟嘛。”
“十分钟不够。”周连琛笑着把她从被窝里捞起来，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多了条丝质眼罩。
简嘉刚要抗议，布料己经蒙住眼睛，带着他体温的手指在脑后系了个松松的结，“别怕，我抱你。”
简嘉的手指蜷进他肩窝，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在他胸口的声音。
电梯下行时，穿堂风掀起她睡裙的边角，她缩了缩腿，他立刻用掌心捂住她的膝盖：“冷？”
“不冷。”她鼻尖蹭到他颈侧，闻到熟悉的雪松香水味，“就是……好奇要去哪儿。”
周连琛没说话，只把她抱得更紧。
首到皮鞋跟叩响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变成绵软的地毯触感，他才停住脚步，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后：“到了。”
眼罩被轻轻摘下。简嘉眨了眨眼，入目是满室雪白。
正中央的水晶灯像碎了的月亮，玫瑰花瓣顺着悬垂的银链簌簌落在她脚边——不是真花，是用毛线织的。
靠墙的展示架上，整整齐齐摆着十双毛线袜，从薄荷绿到奶白色，针脚歪歪扭扭却带着温度，正是她从前给周连琛织坏的那些。
“上次打扫储物间，看你要扔。”周连琛站在她身侧，喉结动了动，“就……收起来了。”
简嘉的指尖抚过其中一双灰蓝条纹的袜子，袜尖还留着她拆线重织时的小疙瘩。
她转身想说话，却被墙上突然亮起的光吸引了目光——是投影仪。
画面里的简嘉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裙，正踮脚够玄关的围巾架。
毛线团从她臂弯滚下来，她蹲下去捡，发顶的呆毛在镜头里晃了晃。
镜头拉远，楼梯转角处站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手指攥着栏杆，指节泛白，却连呼吸都放轻了。
“这是你第一天来我家。”周连琛的声音低得像叹息，“我站在二楼看你，想了二十分钟要不要下去帮你捡毛线团。最后没去——怕你觉得我奇怪。”
画面切换。
衣帽间的镜子里，简嘉被他抵在衣柜上，他红着眼眶扯她工牌：“别戴这个。”她慌乱地推他胸口：“周先生，这是工作需要……”
“那天我翻遍所有西装口袋找工牌。”他喉结滚动，“后来藏在书房最里层的抽屉，现在还在。”
下一幕是电梯里。
简嘉被他抱在怀里，他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哑得像砂纸：“嘉嘉，别推开我。”她当时僵着身子，却悄悄回抱了他腰侧一下。
“我在电梯里装了监控。”他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每次看这段，心跳都是这样——”
强而有力的跳动透过衬衫布料撞在她掌心。
简嘉抬头看他，发现他眼尾泛红，像被人揉皱的纸。
“你出现之后，我才明白什么叫活着。”他捧住她的脸，拇指抹掉她不知何时落下的眼泪，“以前我以为，活着就是呼吸、吃饭、处理公司文件。可你煮酒酿圆子时，蒸汽模糊了厨房玻璃；你给我盖被子时，发梢扫过我手背；你说‘汤太咸我再煮一碗’时，眼睛亮得像有星星——”他低头吻她额头，“这些，才是活着。”
简嘉的眼泪滴在他手背。
她想说话，却被他单膝跪地的动作惊得屏住呼吸。
他从西装内袋摸出戒指盒，金属盒盖打开的瞬间，钻石折射的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我不是好人。”他仰头看她，瞳孔里映着她的影子，“占有欲强、控制欲重，会偷偷跟踪你去便利店，会翻你所有快递单确认有没有异性寄的东西，会在你和男同事说话时把车停在公司楼下等两小时——”他喉结滚动，“甚至刚才蒙你眼睛时，我心跳快得像要炸开。”
简嘉想蹲下来抱他，却被他按住肩膀。
“但我可以保证。”他把戒指套上她无名指，凉丝丝的金属贴着皮肤，“这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偏执。我的钱、我的房子、周氏集团的股份，还有这颗——”他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这里，都是你的。”
话音未落，他突然起身将她圈进怀里，下巴搁在她发顶：“你只能是我的。”
简嘉被他勒得有点喘不过气，却反手勾住他脖子：“我本来就是你的。”
“真的？”他声音发颤，像个拿到糖的孩子，“那你说‘我愿意’。”
“我愿意——”
“等等。”他突然松开她，走到墙边按下按钮。
整面墙的幕布缓缓升起，露出二十幅婚纱设计图。
从拖尾三米的公主裙到及膝的蕾丝短款，每幅图角落都写着“简嘉专属”。
“你喜欢哪一套？”他牵起她的手，指尖还在抖，“我们现在就去试——”
“周连琛。”简嘉拽住他手腕，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我穿什么都好看，反正你只会看我。”
他愣了愣，突然低头吻她。
这个吻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却在触及她唇瓣的瞬间软下来。
首到简嘉被吻得耳尖通红，他才拉着她往门口走。
“去哪儿？”
“去见陈律师，把户口本拿出来——”
“咔嗒”。
简嘉的话被门锁转动的声音截断。
她回头，看见周连琛握着钥匙，门把手上的锁舌己经弹出。
“你锁门？”
“今天不答应，就把你锁在这里。”他倚着门笑，刚才的紧张全不见了，像只偷到鱼的猫，“首到你说‘我愿意’。”
“我刚才己经说过了！”简嘉扑过去要抢钥匙，却被他举高胳膊。
两人闹作一团时，他的手机在西装口袋里震动起来。
周连琛看了眼来电显示，笑意瞬间凝固。
他接起电话，听了两句，指节捏得发白：“知道了。”
“怎么了？”简嘉觉察出不对，拽他袖子。
“周叔昨晚失踪了。”他把手机塞回口袋，伸手抚平她皱起的眉头，“警方在查监控，应该是听到风声跑了。”
简嘉的心跳漏了一拍：“那……”
“别怕。”他把她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有我在。”
可他没说的是——周叔办公室抽屉里，还锁着另一份文件。
那是十年前，简嘉母亲在市立医院工作时的值班记录。
深夜的风掀起窗帘时，简嘉蜷在周连琛怀里，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摸过床头的手机，市立医院的短信还躺在收件箱里：“简小姐，明天上午十点，老院长想聊聊。”
月光漫过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墙上投下小小的光斑。
她翻了个身，周连琛立刻无意识地搂紧她。
简嘉闭眼前，最后想的是——妈妈当年值夜班时，究竟看见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