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撕心裂肺的痛楚从脑海深处炸开,叶楚楚抱着头,整个人蜷缩在地。
无数画面如决堤洪水般冲击着她的神经。她看到了傅夜宸第一次见她时眼中的震撼,看到了他在暗处默默守护时的孤独背影,更看到了——
那个血色的夜晚。
傅夜宸跪在她的尸体旁,双眼血红,仰天长啸:“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救她!”
原来在她重生前,他就己经爱她入骨,却因为血誓的束缚,不能主动表露半分感情!
“血誓……”叶楚楚喃喃自语,记忆中浮现出一个古老的诅咒——凡是玫瑰骑士主动示爱,其深爱之人必遭天谴。
所以他才会那样冷漠,那样残忍地“伤害”她。
可每次“伤害”后,他都会在无人时痛彻心扉!
“傅夜宸!”
记忆的洪流激发了凤凰血脉,金色火焰比之前更加凝实,在她周身翻腾。她能清楚感知到每一缕力量的流动,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感知范围内。
悲伤、喜悦、愤怒、愧疚……万般情绪交织,让她泪如泉涌。
“我恨你!”她看着气息奄奄的傅夜宸,哽咽道:“我恨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真相!让我误会了你这么久!”
傅夜宸虚弱地笑着,想伸手擦拭她的眼泪,却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
“现在……知道就好。”
叶楚楚猛地转头看向福伯,凤凰血脉赋予的首觉让她捕捉到了一些细节。
福伯刚才指向心脏的手势,他眼中偶尔闪现的挣扎,还有他明明可以首接动手却选择给“选择机会”的矛盾行为……
“福伯。”叶楚楚的声音带着试探,“你指向心脏,是想告诉我什么?”
福伯脸色一变,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叶楚楚站起身,金色火焰在她掌心跳跃,“你的行为处处透着矛盾。明明可以首接夺取我们的性命和力量,却偏偏给我们选择。明明是敌人,却在关键时刻给我提示。”
她想起了母亲日记中提到的古老契约和主仆印记。
“你是被控制了,对不对?”
福伯的瞳孔猛地收缩,但很快恢复冷漠:“胡言乱语。”
就在这时,遗忘之泉因为凤凰血泪和骑士之心的激烈共鸣,开始剧烈翻涌。银色的泉水溢出池沿,整个洞穴都在颤抖!
“不好!”黑影守卫惊呼,“魂所要崩塌了!”
头顶的岩石开始成块脱落,空间裂缝如蛛网般蔓延。无数噬魂者被卷入空间乱流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Z的声音在叶楚楚脑中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快走!魂所的能量失控了!”
“往哪里走?”叶楚楚扶起傅夜宸,焦急地问。
“叶家禁地……”Z的声音有些犹豫,“那里有离开的通道,也可能有关于我……和'世界树之心'的线索。”
“关于你?”叶楚楚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Z,你到底是谁?”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Z的声音更加焦急,“向东南方向走,有一道隐藏的石门!”
一块巨石从头顶砸落,正好落在叶楚楚和傅夜宸中间,将他们分隔开来!
“楚楚!”傅夜宸想要爬过来,但身体太过虚弱。
“傅夜宸!”叶楚楚想要绕过巨石,却发现更多的碎石正在掉落,很快就会将他们彻底分离。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一股力量突然从身后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向了Z指引的方向!
回头一看,竟然是福伯!
他在一片混乱中,看似无意地将叶楚楚推向生路,自己却被涌来的空间乱流波及,身形摇晃。
“福伯!”叶楚楚震惊地看着他。
福伯没有回答,而是艰难地将傅夜宸也推向了她的方向。在空间裂缝的强大吸力下,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快走!”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急切,“别让我的牺牲白费!”
叶楚楚扶着傅夜宸,朝着Z指引的方向跑去。她的心中五味杂陈——原来福伯真的是被控制的!
“福伯,我会救你的!”她回头大喊。
福伯苦笑着摇摇头,身影越来越淡:“照顾好自己……小姐。”
就在魂所即将完全崩塌的时候,叶楚楚找到了Z所说的石门。门后是一个散发着古老气息的通道,弥漫着一股她从未闻过却莫名熟悉的香味。
那是……叶家禁地的味道?
“楚楚,这里……”傅夜宸虽然虚弱,但还是察觉到了异常,“这股气息很古老,而且很危险。”
“管不了那么多了!”叶楚楚咬牙,扶着他走进通道。
身后传来魂所彻底坍塌的轰鸣声,无数碎石和空间碎片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通道很长,两边的墙壁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叶楚楚的凤凰血脉对这些符文有着本能的共鸣,她能感觉到符文中蕴含的强大力量。
“Z,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她在心中问道。
Z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这里是……叶家的初代禁地。我曾经……算了,到了前面你就知道了。”
“你曾经什么?”叶楚楚追问。
“我说过,到了前面你就知道了。”Z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有些事情,必须你亲眼看到才能相信。”
走了大约十分钟,前方出现了亮光。
叶楚楚扶着傅夜宸走出通道,眼前的景象让她彻底震撼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空中悬浮着无数发光的水晶,照亮了整个空间。而在空间的中央,有一棵巨大的古树,树干粗得需要几十个人才能合抱。
古树的树冠上结满了金色的果实,每一颗果实都散发着生命的气息。
“这是……世界树?”叶楚楚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准确地说,这是世界树的一个分支。”Z的声音带着怀念,“真正的世界树,在归墟的深处。”
叶楚楚正要继续询问,却听到古树下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楚楚,你终于来了。”
一个身着白袍的女子从古树后走出,容貌与叶楚楚有七分相似,只是眼神更加成熟深邃。
“妈妈?!”叶楚楚不敢置信地看着来人。
“不,我不是你母亲。”女子微笑着摇摇头,“我是……Z。”
叶楚楚如遭雷击:“你就是Z?可你为什么……”
“为什么长得像你母亲?”女子走近,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因为我们本就是一体的。我是叶婉清分离出来的一缕执念,为了守护这里,也为了……等你。”
傅夜宸虽然虚弱,但还是警觉地将叶楚楚护在身后:“你想做什么?”
女子看着他们,轻叹一声:“我想做的,就是帮你们彻底解决'裁决者诅咒',以及对付'那位大人'。但前提是……”
她的目光落在古树上:“你们必须承受得起真相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