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季南洲还没开口,易中海的声音带着严厉从后面传来。
他背着手,脸色阴沉地走过来,目光复杂地扫过那辆崭新的自行车,最后落在季南洲脸上。
“说话注意点!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乱扣帽子!”
他呵斥了何雨柱一句,但语气里对季南洲也谈不上多友善,更多是忌惮上次梅映雪的余威。
他转向季南洲,努力挤出一点“管事大爷”的语重心长:“南洲啊,年轻人,置办家当是好事。
不过,这钱票的来路,还是要清清白白,经得起推敲。
咱们院,讲究个光明正大。”这话听着像是劝诫,实则绵里藏针。
季南洲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发票,当着几人的面展开:“易师傅放心。
车是百货大楼买的,发票、钢印,手续齐全。
钱,是我季南洲一分一厘攒的工资和任务奖金。
票,是战友念旧情支援的工业券。
每一分,都干干净净。”
他将发票特意在阎埠贵眼前晃了晃,上面百货大楼的印章和金额清晰可见。
阎埠贵赶紧凑近了看,嘴里念叨着:“一百五十块……二十张工业券……哎呀,真是!
真是好大的情分!”
他嘴上赞叹,心里却在飞快地盘算着季南洲到底有多少家底,这“战友”又是何方神圣。
刘海中看着那张发票,又看看那辆崭新的永久车,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他这七级钳工,攒了好几年才弄了辆二手飞鸽。
季南洲一个入职没多久的采购员,竟然买了崭新的永久!
一股巨大的失落和不平衡感涌上心头,他哼了一声,酸溜溜地说:“行啊,季南洲,算是熬出来了!
以后跑采购,更方便了吧?”
语气里的酸味,隔老远都能闻到。
秦淮茹一首没说话,只是看着那辆新车,眼神复杂。
有羡慕,有渴望,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
她家连吃饭都成问题,人家却骑上了崭新的自行车。
她默默低下头,继续用力搓洗着盆里的衣服,水花溅湿了裤脚。
何雨柱被易中海训斥又被发票堵了嘴,脸憋得通红,想再挑刺却找不到由头,只能恨恨地瞪了季南洲一眼,啐了一口,转身重重摔上了自家房门。
季南洲不再理会神色各异的众人,推着崭新的永久自行车,在众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穿过中院,稳稳地停在了自家西厢房门口。
清脆的锁车声响起,宣告着这件奢侈品正式落户季家。
白芊芊听到动静跑出来,看到门口崭新的自行车,小嘴张成了O型,随即爆发出惊喜的欢呼:“南洲哥!自行车!咱们有自行车啦!”
她小心翼翼地摸着冰凉的车架,大眼睛里全是兴奋的光。
季南洲笑了笑,对白芊芊说道:“芊芊,你还不会骑自行车吧,有空我教你骑自行车!”
“真的吗?”
“太好了!”
白芊芊大喜,立刻紧紧地挽着季南洲的隔壁,满脸都是兴奋、激动和期待。
夜深人静。
季南洲躺在床上,闭上双眼,意识深处那片新生的丘陵地带,除了郁郁葱葱的板栗树,几块的深灰色岩石缝隙里,一些闪烁着微弱暗金色光泽的细小矿物颗粒,正静静地躺在肥沃的腐殖土中。
他之前尝试用意念解析,却只得到【特殊矿物,成分复杂,用途未明】的反馈。
暂时弄不清用途,他也就先将这小小的发现搁置一旁。
……
朝阳门黑市深处,一间不起眼的杂物房后院。
老周搓着手,看着季南洲带来的两个沉甸甸的麻袋,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一个麻袋口露出半只的野兔和几只野鸡油亮的尾羽,另一个麻袋里则是水灵灵的空间番茄和顶花带刺的黄瓜。
“季老弟!讲究!太讲究了!”老周竖起大拇指,压低的声音里满是赞叹,“这品相,这鲜度,比国营菜店那些蔫巴货强到天上去了!
野味更是没得挑!
你放心,按老规矩,野味按黑市最高价,蔬菜按特供价,绝不亏待你!”
他熟练地清点过磅,然后从怀里掏出厚厚一叠钞票和一小叠工业券,塞到季南洲手里。
季南洲点数收好,没多话。
这种每周一次、固定地点、固定时间的秘密交易,己经持续了几次,双方都建立了初步的信任和默契。
“对了,”老周像是想起什么,神秘兮兮地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上次那批板栗,路子很硬,上面很满意。
老弟你这路子稳当,老哥我也不能亏待你。”他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一张印着“王府井百货大楼”抬头的、盖着红戳的硬纸片,“喏,这个,拿着!”
季南洲接过一看,是一张“特供商品预购资格证”,上面手写着“魔都牌全钢防震手表壹块”,下面盖着一个模糊不清但透着分量的印章。
“魔都牌手表?!”季南洲心头一跳。
这年头,手表是身份和财富的象征,更是绝对的奢侈品!
有钱没票,连柜台都摸不着!
这“特供资格”,是老周背后能量和对他“货源”价值认可的体现!
“下月初三,凭这个去王府井百货大楼三楼钟表柜台,找姓陈的师傅,报我名字。”
老周拍了拍季南洲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老弟,好好干!
跟着老哥,票子、路子,少不了你的!”
---
轧钢厂后勤科阴暗的走廊拐角。
刘建国叼着烟,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怨毒和焦虑。
他递给许大茂一个用旧报纸包着的、方方正正的东西,还有一小卷用皮筋扎好的钞票。
“大茂,这事儿,就靠你了!”刘建国声音嘶哑,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姓季的骑到我头上拉屎撒尿,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他那些肉,那些稀罕东西,绝对来路不正!
你给我盯死他!
特别是他往黑市送货的时候!”
许大茂掂量着手里沉甸甸的钞票,又捏了捏报纸包里那硬邦邦的方盒子(魔都牌相机),三角眼里闪烁着贪婪和兴奋的光:“刘哥,你放心!
我许大茂别的不行,盯梢拍照,那是这个!”
他得意地比了个大拇指,“只要他敢去黑市,我保证把他连人带货拍个清清楚楚!
到时候,人赃并获,看他怎么死!”
“好!”刘建国眼中凶光一闪,“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记住,一定要拍到‘货’!
拍到他交易!
有了铁证,我看唐胖子还怎么保他!
梅映雪也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