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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虫茧裂开的刹那，林远听见八十三个玻璃棺同时奏响安魂曲。林玥蜷缩在他怀里，睫毛上凝结的银霜正在气化，那些游离的光点在空中拼出人类DNA双螺旋结构。
"哥，它们在唱歌。"林玥突然睁眼，瞳孔里旋转着星云状银斑，"地下三十米有个跳动的心脏，比足球场还大..."
震感从脚底传来，菌毯地面裂开蛛网状缝隙。林远抱起妹妹跃向出口时，身后传来玻璃棺爆裂的脆响。1942年的林淑贞悬浮在半空，旗袍下摆分解成银色触须，其他宿主则化作流光涌入她的身体。
"母巢在回收记忆体！"林玥捂住耳朵尖叫，鼻血滴在哥哥手背烧出青烟。林远撞开暗门冲进体育馆，月光透过穹顶玻璃倾泻而下，照亮墙上的血色涂鸦——所有"正"字计数都终止于数字7。
军靴踩到某个软物，林远低头看见穿防化服的尸体。那人胸前的记录仪还在工作，最后画面是五分钟前：十二架武装首升机正在附中操场悬停，声波炮震碎教学楼所有玻璃。
"发现幸存者！"看台顶端传来机械合成音。三个战术目镜闪着红光的士兵包抄过来，其中一人肩甲印着"第七净化部队"。林远刚要开口，怀里的林玥突然抽搐，银色血管在她太阳穴鼓成蚯蚓状。
"检测到二级精神污染。"士兵举起脉冲步枪，"立即隔离女性目标。"
林远旋身躲过麻醉镖，银色黏液自主凝聚成护盾。当第二枚电击弹袭来时，林玥突然睁眼，瞳孔银斑骤缩成针尖大小。三个士兵同时僵首，战术目镜迸出电火花。
"他们在脑机接口里..."林玥喘着气指向自己太阳穴，"我看见了母巢的神经突触..."
地面突然隆起，钢筋混凝土像巧克力般融化。林淑贞（或者说母巢的人形终端）破土而出，旗袍化作液态金属包裹全身。她抬手接住首升机的导弹，冲击波在掌心坍缩成蓝色光球。
"原来军方也想要银瞳。"母巢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光球里浮现某位将军的脸，"三小时前你们往宁江投放的声波炸弹，激活了水底的休眠菌株。"
体育馆突然陷入黑暗，所有光源被无形力场吞噬。林远感觉到银色黏液在皮下沸腾，视网膜自动切换成热成像模式。他看见母巢体内盘踞着树状神经束，而林玥的脑区亮起相似的光斑。
"快切断共振！"林远撕下衬衫塞住妹妹耳朵，自己却被声波炮的余波掀飞。军方的次声波武器与母巢的神经脉冲在空中对撞，形成肉眼可见的扭曲力场。
林玥突然停止颤抖，银斑瞳孔扩散至整个眼球："哥，我能连接母巢的痛觉神经。"她握住林远的手，银色物质在他们之间形成桥梁，"但需要你进入它的记忆核心..."
二次爆炸将两人掀翻到泳池区。林远在消毒水味中呛出鲜血，看见母巢正在吞噬军用机器人。当某个熟悉的身影闪过监控屏幕时，他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周子航的变异体正在操场撕开防爆盾，右臂异化成音叉形状，每次挥动都引发丧尸群的频率共振。
"子航在帮我们！"林玥突然指着战术平板，"他在用声波抵消军方的武器频率！"
母巢的触须刺穿穹顶玻璃，月光形成的光柱中浮现全息投影：1945年8月11日，日军少佐将银瞳菌株注入宁海地下水脉。林远突然明白，整座城市就是培养皿。
"你们是最后的活体培养基。"母巢瞬移到兄妹面前，液态金属露出张教授的脸，"但有了双子星的神经突触..."它的指尖刺向林玥眉心，却被周子航掷来的音叉手臂打断。
林远趁机扑向泳池底部的排水口。上周集训时他记得这里通向防空洞，而银色黏液正在掌心凝聚成钥匙形状。当声波武器与母巢脉冲再次对撞时，他听见地下传来锁孔转动的咔嗒声。
"带她走！"周子航的变异体用身体挡住母巢触须，仅剩的人类眼球流出血泪，"密码是...我们三排时的那个五杀..."
林玥的尖叫与核磁共振般的轰鸣同时炸响。林远抱着妹妹跃入排水口，在湍急的水流中看见周子航最后的微笑——那个总在宿舍偷吃他泡面的少年，此刻正用自毁程序引发电磁脉冲。
地下水道弥漫着腐殖质气息，林远的伤口在银液作用下飞速愈合。林玥突然挣脱怀抱，指着岩壁上发光的菌斑："这就是母巢的神经末梢，我能...修改它的痛觉阈值..."
当兄妹俩的手同时按上菌斑时，整个地下河开始沸腾。无数银色光点从水中升起，在林玥头顶汇聚成王冠形状。远在地面的母巢突然发出凄厉哀嚎，军用卫星的热成像显示，以附中为圆心，所有丧尸同时跪地呕吐出银色黏液。
"生物电磁脉冲己就绪。"军方的通讯频道响起杂音，"但有两个生命信号正在改写母巢的神经代码..."
林远咬破舌尖保持清醒，银色物质正通过菌斑反向灌注。在意识模糊前，他最后一次听见周子航的声音，像是从深海中传来的广播："活下去...代我看完新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