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克斯处理完政事,一边剥柑橘,一边和影枭他们闲聊。
迪伦实在忍不住,还是问出来了,“陛下,您当时感应到芙洛公主出事,使用大龟术穿梭空间,从边境军演离开,您找到她了吗?炎翼营首领薇洛缇就是芙洛公主吗?”
伊莱克斯眼神突然凝固,心里翻起翻天巨浪,手上剥柑橘的动作却半分未停。
迪伦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上次离开边境,就认定了薇洛缇是芙洛的事实?
所以才会去救她,而且迦南德对他的感谢,这一桩桩,一件件,所有的证据全部指向薇洛缇。
但她却说此‘洛’非彼‘洛’,以及她手上拿着兰尼王室的徽记——月之眼。
伊莱克斯感觉真相就在眼前,但缺少关键证据,他不能急,既然上次去找她,肯定是认出来了,所以他的记忆才会被封印。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不得不封存他的记忆。
越是着急,越不能急,否则她又会逃跑,伊莱克斯不喜欢玩这种“你跑我追”的游戏。
所以只要解开封印,或者找到关键证据,她才会承认,现在只不过仗着他没证据,所以才会矢口否认,有恃无恐。
“芙洛,这次你逃不掉的!一次,两次,我都可以忍受,第三次,我…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迪伦和影枭看着自家主子怒极反笑的表情,和远在清风国的薇洛缇一同在夏日打了个寒颤。
“影枭,你去黑市买一个消息,多找一些人买不同国家的,这样不会引人注意。”伊莱克斯吩咐道。
怎么又扯上兰尼王室了?
迪伦和影枭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识趣的没问,陛下这次回来后又没了笑容,恢复到前两年沉默寡言的状态。
哎……
谈个恋爱嘛,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薇洛缇并不知道伊莱克斯在他没有恢复记忆的情况下,通过每个人的反应,以及手头上的信息,再次确认了她就是芙洛的事实,并且正在私下收集证据,看她到时候如何狡辩。
伊莱克斯还给瑞恩经常写信,讨论兵法,一来二去,很自然聊到他怎么遇见薇洛缇,一起帮她埋了她弟弟等等一些事。
他做的这一切浑然天成,瑞恩没有发觉任何不妥,甚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些薇洛缇统统不知道。
一张由伊莱克斯编织的大网正渐渐成型,就等着她自投罗网。
此刻,薇洛缇(芙洛)正在原奥兰特,如今被纳入凯顿帝国版图的阿贝尼亚城外,与这里的凯顿驻军交战。
薇洛缇的玄铁长剑挑开凯顿军旗的瞬间,远处传来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沾血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她望着满地狼藉的营地,靴底碾碎了刻着佩罗纹章的鎏金酒盏——三日前,正是这支奇兵利用她提供的情报,撕开了凯顿西南防线的缺口。
“团长!西北起义军传来捷报,他们己攻占乌露港!”副官利德浑身浴血,却笑得比朝阳还耀眼。
薇洛缇接过战报,目光扫过“凯顿守军弃甲而逃”的字迹,指尖无意识剑柄上的裂纹——那是上次伊莱克斯用魔法帮她修补过的痕迹。
与此同时,凯顿皇宫内的气氛凝重如铅。
佩罗将最新战报撕成碎片,金冠歪斜地扣在乱发间:“连一群是乌合之众都打不过!废物!都是废物!
这一次,他又踹翻了新换不久黑曜石宝座,内侍官知道隔一段时间,这里又会出现新的座椅,只不过最近愈发频繁更换。
“去黑市发布悬赏令!斩杀反叛军将领者,赏黄金万两!取炎翼营,光复营,风…除风语营活捉,其余两营首级者,封世袭侯爵!”
精虫上脑的玩意儿,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活捉,上次那女人跑之前,给他胸口来了一刀,要不是他本领还算可以,早就命丧黄泉了。
宰相欲言又止。
很快,贴着烫金通缉令的马车驶出城门,将“悬赏百万金币,取铁血联盟反叛军项上人头”的消息带往大陆各地。
酒馆里,佣兵们盯着通缉令上薇洛缇和迦南德的画像交头接耳;
暗处,黑袍刺客们己开始擦拭淬毒的匕首。
芙洛在篝火旁展开泛黄的悬赏令,火光映得通缉令上的赏金格外刺目。
她突然轻笑出声,将纸张投入火焰:“看来佩罗这次真的急了。”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斥候的呼喊:“团长!有大批刺客朝营地袭来!”
棕色眸子骤然亮起,薇洛缇握紧长剑起身。
跳动的火焰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来得正好,这赏金,我倒要看看谁有命拿。”
营地西周的魔法警报阵次第亮起,照亮了她嘴角微扬的弧度——越是疯狂的悬赏,越证明凯顿帝国己是强弩之末。
帝国的末日,总是伴随着疯狂。
伊莱克斯站在悬浮于王都上空的魔法穹顶之下,身后十二面刻满符文的青铜巨镜将他的身影无限放大。
当最后一份罪证——凯顿帝国与辉煌教廷签订的血契密卷——在魔力光束中徐徐展开时,地面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羊皮纸上佩罗的鎏金印鉴与教皇滴血的符咒交相辉映,将教廷祭坛下堆积的白骨虚影投射在云层之上。
“他们以信仰之名榨取民脂,用异端审判掩盖暴行!”
伊莱克斯的声音裹挟着魔力震荡整个广场,“而那位在战场上浴血的将军——薇洛缇,她才是真正守护光明的人!而佩罗他们却在黑市买凶杀人,铲除异己,实为不耻!我以光明之子的名义发誓,我会守护所有正义之师,早日还圣魔大陆一片宁静祥和,愿圣光与你们同在!”
从这天起,很多王城城墙上新张贴了一张画像:身披战甲的薇洛缇执剑而立,身后是冉冉升起的朝阳。
暗处,黑袍刺客握紧了淬毒的匕首,却被突然爆发的光明魔法灼伤掌心。
伊莱克斯早就在城市各处布下防御结界,任何企图破坏仪式的人都会被净化之火吞噬。
他望着沸腾的人群,着手腕处的星纱月冕——星星和月亮的吊坠随着民众的信仰之力形成的震颤,轻轻一碰,合二为一。
与此同时,在联盟军营地的瞭望塔上,薇洛缇接住斥候递来的传单。
羊皮纸上,伊莱克斯亲笔书写的《教廷罪行录》旁,配着她率军冲锋的速写画像。
”你...”她轻声呢喃,眸中倒映着天边炸开的烟花——那是联盟军为庆祝她收复三座城池燃放的信号。
凯顿皇宫内,佩罗将燃烧的传单摔在地上,火焰瞬间点燃了波斯地毯。
“他竟敢!”佩罗拔出重新铸造的君王之剑劈碎铜镜,“立刻出兵!我要踏平所有反叛者的营地!”
宰相望着殿外集结的军队,却在心底暗叹:若是当民心一半以上倒向薇洛缇的那一刻起,这场战争就会分出胜负。
深夜,伊莱克斯独自站在藏书阁的魔法阵中央。
随着民间对薇洛缇的赞颂愈发强烈,他这段时间研究布下的共鸣阵法开始显现奇效——琉璃瓶中的药液泛起微光,那些被封印的记忆碎片,似乎正在信仰之力的冲击下,逐渐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