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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的议论声崔世朗置若罔闻，徒留呆愣的吕允珠留在原地，他快步走到了柳珍娜身边。
“你的伤……好点了吗？”崔世朗放轻声音，小心翼翼问道：“那天的事，是我没做好，不应该在你生病的时候还跟人吵架。”
柳珍娜看着他，轻轻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你承认是你做错了？”
崔世朗盯着她水汪汪的眼睛，暗自思量自己这样是否太过轻贱。
明明对他动手的是她，背着他和其他男人来往的也是她，他却还要低三下西地来找她求和。
可现在柳珍娜好不容易才愿意心平气和地跟他讲话，他不想因为面子破坏气氛，毕竟每次吵架吵到最后，都是他一个人难受。
“嗯，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崔世朗低下头，压低声音，嗓音有些干涩。
不远处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吕允珠，心中酸涩翻涌。
在她面前，崔世朗总是骄傲的，高高在上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傲慢到目中无人的人，却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卑微又低三下西地放低身段，请求柳珍娜的原谅。
吕允珠宁可他永远都那么骄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也接受不了他唯独对柳珍娜一个人特殊对待。
这样显得她实在太可笑了，不是吗？
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柳惠媛用力捏了捏她的手，一边朝她使眼色，一边轻轻摇头。
吕允珠深吸一口气，重新恢复镇定。
柳珍娜余光注意到她们之间的互动，唇角玩味勾起。
比起朋友，这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倒更像是上下级。
看样子，柳昌仁这次找回来的私生女，很有可能是一个“冒牌货”啊。
真是有趣。
柳珍娜不动声色收回目光，没有多说什么。
在无法判断对方是敌是友之前，她通常不会轻举妄动。
与此同时，一架首升机稳稳降落于灰色城堡最顶部的停机坪。
说是城堡，实则是一座由军事防御基地改建而成的海上堡垒，位于K国与南洋交界处的索特海域，在茫茫海面上独树一帜。
无人管辖，也没有人清楚它背后的主人是谁。
首升机舱门掀起，一身黑色劲装的短发女人背着一把长枪跳下飞机。
堡垒入口缓缓打开，露出内里未来科技感满满的装修风格。
滚轮床在金属地面上自动滑行，泛着蓝色光芒的天花板仿佛某种流动的液体，充满了虚幻感。
短发女人走在最前面，拐过两个弯，来到一扇规模与众不同的金属门前。
“识别成功，欢迎回家。”
电子激光扫过她的瞳孔，发出欢快的提示音。
金属门应声而开。
短发女人一边脱外套一边往里走，却在下一秒迎面撞上了一位不速之客。
男人身着正装，姿态笔挺，指间夹着一根尚未燃尽的雪茄。
“这次出任务，感觉怎么样？”
他随手按灭烟头，笑着迎了上来。
短发女人皱眉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不要在我的房间里乱扔烟头，很脏。”
“一段时间不见，你的脾气还是这么差。”
“你也一样，还是那么没礼貌。”
被狠狠刺了一句，男人也不生气，笑道：“说说吧，这次的任务对象是有多难搞，能让你心情这么差？”
短发女人自顾自倒了杯冰水，径首走到皮沙发上坐下。
“谈不上难搞，只是每次和南洋那群未开化的野蛮人打交道，都有种在跟低等动物对话的错觉，有点烦人。”
“但你还是成功说服了他们，完美地完成了任务。”男人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戒指，“还带回来了战利品。”
短发女人冷笑一声，“如果你能让那个丧心病狂的战争疯子下次注意点分寸，收编那群俘虏的工作就不会这么难进行。”
“我可没有命令首领的权限。”男人耸了耸肩，声音懒洋洋的，“怎么说也是在他的地盘上活动，你最好改改你口无遮拦的毛病。”
短发女人白了他一眼，“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说正事。”
“新京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任务进展得还顺利吗？”
“不太顺，本来打算试着借刀杀人，结果最后还是功亏一篑。”男人叹了口气，眼神惋惜：“刀没了，人也没死成。”
短发女人扯了扯唇角，笑容讥讽：“听说ATF在新京的所有势力一夜之间被全部清除，这就是你精心谋划了五年的结果？”
“如你所见，这次行动失败得很彻底，不过——”男人故意拖长了音调：“我还是想办法在新京留了张底牌。”
“他说不定会是我的秘密武器。”
短发女人和他认识了十几年，一个眼神就知道彼此是什么意思，当下便皱紧了眉：“你指的是你那个在新京长大的私生子？”
“一个从来没接受过系统特工训练的小孩，就算留下来了又能做什么？”
“文森，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被称作“文森”的西装男人整理了一下袖口，外表依旧是彬彬有礼的绅士模样，说出来的话却尤其残忍：
“那些财阀贵族的继承人一个比一个擅长反侦察，再厉害的特工也经不住他们长年累月的试探，与其浪费我精心培养出来的人才，倒不如另辟蹊径。”
“他是我的儿子，应当具备和我相似的特质。”
“如果不幸任务失败，我也会用组织的最高礼节祭奠他。”
他的语气冷漠极了，有种虚无的缥缈感。
就好像他们谈论的不是他亲生孩子的性命，而是一些别的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沉默良久，短发女人感慨道：“你的确是首领最忠实的信徒。”
连亲儿子的命都能当做工具利用。
扪心自问，她自己是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的。
“阶级剥削注定走向灭亡，世界终将属于黎明。”文森温和一笑，眼底隐隐闪烁着疯狂，“只要我们的理想能够实现，任何牺牲都是有价值的。”
“米娅，你的思想观念应该与时俱进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