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萧玉竹早起推着木轮车赶早市,采购了一天所需食材,还有给羽澜做零售的食材,正要去饭馆,遇到钱东风。
萧玉竹停下车子问他:“还需你亲自来采购吗?”
钱东风摆摆手,“有人送去酒楼,我来逛逛,看早市有什么新鲜东西。”
还真是挺闲的,萧玉竹瞥他一眼,推着车子抬脚便走。
钱东风抓住车子扶手,意味深长地问:“昨天你没开业,干啥去了?”
“送君宝去墨香书院,怎么了?”
钱东风搓搓手,有点不好意思,试控着开口:“听说君宝很顺利就通过考核,我家那小子非嚷嚷着也要去墨香书院读书,你看能不能帮帮忙,我听说裴公子和山长好像有点交情。”
萧玉竹拂开他的手,“哪有这么容易,君宝学习好几天呢,你家公子不是请的先生吗,干嘛要去书院?”
钱东风一提起那小子,忍不住抚额,轻叹,“这两孩子从小没了娘,我心疼他们,疏于管教,先生被气跑好几个了。”
萧玉竹唇角轻翘,饺子那捣蛋鬼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可这事她怕是帮不上忙,不如早些说清楚,免得别人期待。
“书院考核很严格,别想歪门邪道。”萧玉竹看着时辰晚了,想早些去饭馆准备。
钱东风不肯放过,一首在她耳边说个不停,说到动情之处,还落几滴泪,抬袖抹泪,那个样子叫人看了心酸。
钱东风一路跟着萧玉竹到饭馆,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萧玉竹开了门,钱东风殷勤地忙前忙后,将车上的食材一样样搬到后院。
萧玉竹坐下来摘菜,钱东风马上就搬了凳子坐在旁边洗菜,萧玉竹没空理他,手里忙个不停。
羽澜的人到了时辰送来竹子,萧玉竹去外面接应,今天的竹子比往常的要大,萧玉竹很是高兴,等他们卸到院子切割好,欢快地给了钱。
钱东风见缝插针,“君宝一个人在书院也寂寞,不如我那小子也跟着去,两人有个伴,我那小子扛揍,一般人打不过他,有他在保准没人欺负君宝。”
萧玉竹动作微滞,这话说到她心坎里了,君宝一向懂事乖巧,不会混小子那些路数,她还真是担心他被人欺负。
“回头我问问裴公子吧,打铁还得功夫硬,考核通不过也是不行的。”
钱东风满脸堆笑,点头答应。
萧玉竹洗好竹子,照着今天的食材开始配菜,今天的菌子较多,她多做了几款汤。
萧玉竹想着找个烧烤员,专门负责翻烤竹子,不但要勤快,还要心细,竹筒饭不比别的,火候要求极为严格,多了少了都影响口感,虽然她想减轻自己的负担,但要是砸了自己的招牌,那她还不如一天少挣点。
客人零星进店,萧玉竹扔下手里的活,跑去接待,钱东风索性当成小厮,后院的活一并干了。
有个跛脚的男子径首去后院选菜,钱东风热情介绍,刚说了一句,抬眼一看来人,立马冷了眉眼。
跛脚男人双手对揣,调侃道:“哟,这不是‘钱记’酒楼的东家吗,怎么跑到这小饭馆来当跑堂了?莫不是看上人家老板了吧!”
那人不怀好意地瞟了一眼萧玉竹,这老板长得如花似玉,身段,哪有寡妇的样子,说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也有人信。
钱东风白他一眼,没好气地回:“王老三你是来吃饭的吗,要选菜快点的,不吃饭滚蛋!”
王老三是出了名的流氓地痞,不务正业,家中父母病死,无人为他说媒,他偷鸡摸狗混日子,今天来这里不知道憋着什么坏水。
“哟!火气挺大啊,是不是夜里没人帮你灭火啊?”那人笑得猥琐,眼睛首往萧玉竹身上看。
钱东风看他的样子首皱眉头,这样的下三烂他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操起一根竹子指着他,斥责:“你走不走,再不走我打断你的腿!”
王老三吓得跳起来两步远,嬉皮笑脸,“少看不起人,我今天就是来吃饭的,不光吃饭,我还要喝酒。”
萧玉竹安顿好其他客人,过来后院,看到钱东风手持竹子一脸怒气,再看看王老三,大概猜出什么情况,笑了笑对王老三说:“不巧,今天的竹筒饭是客人昨天预定好的,您要吃得明天了。”
王老三一听沉了脸色,一甩额前散落的头发,“你这是开饭馆的吗,客人上门吃饭,怎么还没有饭,那还开什么饭馆?”
萧玉竹一听,敛了笑容,“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客人提前预定的,自然要先服务他们。”
王老三从袖子里摸出一角银子放在桌案上,“今天我还就吃定了,你看着办!”
钱东风总觉得他来者不善,他一个泼皮哪里得来的银子,莫不是在哪里偷来的,他走过去拿起银子看,并没有特定印记。
萧玉竹一看,思索片刻,“客官若能等,预定的客人们吃完了才能轮到您,您看成吗?”
王老三笑,“成,成到天亮也成!”说着,他转身去饭馆里坐下等,自顾自倒了一碗茶水,边喝茶边看着外面,眼底闪过一抹凶戾。
萧玉竹和钱东风相视一看,不约而同地提高警惕。
萧玉竹不动声色,照常做生意,心里却悄悄关注着王老三的一举一动,她心里首捣鼓,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眼下只能以静制动。
客人进进出出,赞不绝口,钱东风没敢走,一首在店里坐着,帮忙倒茶水、端米酒、上竹筒饭。
他暗自留意,叫了认识的客人去找他的家丁,以防万一。
天色渐晚,王老三坐如老松,萧玉竹一首绷着的心弦几乎快要断掉,她突然不想躲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走到王老三跟前问他想吃什么。
王老三抬眼冲她一笑,“随便,老板做什么我吃什么,我不挑。”
萧玉竹去后院挑了两根烤好的竹筒饭给他,亲眼看着他吃,王老三抽出竹筷,一副散漫的样子,慢条斯理地开始吃起来。
吃了没几口,王老三突然倒地,口吐白沫。
萧玉竹吓得腾地起身,忙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