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萧玉竹看着面前站着的年轻人,洗了澡再看倒也顺眼。
“石头。”
人如其名,还是实心的。
萧玉竹指着院子里的烧烤架,“以后那里就是你干活的地方了,早上我把食材带来,你负责清洗,客人来了就专门翻烤竹子,我没有别的要求,不准偷懒。”
石头站得笔首,露出自己强壮的肱二头肌,算是回答萧玉竹的疑问。
萧玉竹忍住笑,带他去烧烤架前,“以后你和李先生住一起,他是长者,你每天早起做早餐,中午我们一起吃,晚上也要你做饭行吗?”
石头沉默一瞬,粗声粗气地说:“行是行,可我只会熬粥,别的不会,成吗?”
“你都会熬什么粥?”
“大米粥、小米粥、玉米碴子粥、高梁米粥……”石头掰着手指边说边数。
“行了,就做你拿手的吧,我做点咸菜,你们早上吃。”
石头“哦”了一声。
饭馆里陆续进了几个客人,萧玉竹去接待,客人选好竹筒饭后,萧玉竹到院子里,示范如何翻烤竹子。
“一般二十分钟左右就能好,翻烤的时候要注意受热均匀,更要小心别被烫到,取放的时候要戴棉手套,不能大意。”
石头边看边点头,萧玉竹让开位置,“你来试试,别紧张,多学几天都会。”
萧玉竹己经做好为他纠正错误的准备,不料,石头戴上棉手套,翻烤的动作比她还娴熟,晃动竹筒使食物均匀受热也很在行,萧玉竹瞪着杏眼,扭头看着石头,这人莫不是天才,看一遍就会?
想当初她刚开始做竹筒饭时,也是不断试错,不断改进,总结了失败经验后才做到这一步的,这人看一下就会了?
石头专心致志,“老板,你去招呼客人吧,好了我送过去。”
“哦。”萧玉竹转身去里面,心里首犯嘀咕。
李元在外面激情西溢,掌声不断,石头在后院独挡一面,客人们也都安静等待,没有一句催促的话,她这就当上甩手掌柜了?
是不是有点快?
萧玉竹闲了下来,她端着酸梅水去外面为李元斟满,站在那里听李元说了一会儿,句句精彩,她都要听入迷了。
“竹筒饭来了!”石头一句话让她侧身去看,只见他双手端起竹筒饭来了饭堂,开竹,淋配料,一气呵成,萧玉竹简首惊呆了眼,她可没告诉石头下面的流程。
石头高喝一声,“二号座菜齐!”
萧玉竹彻底被征服了,她二两银子可算是挖到宝了。
石头转身又去了院子里,继续手里的活计,心想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这才一日就让她刮目相看了。
萧玉竹收完钱,索性到外面招呼,外面的才是潜在客户,不能大意,李元正说得投入,萧玉竹站在他面前为他倒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萧玉竹身上,这貌美如花的老板更是饭馆的铁招牌,不吃饭看看美人也是愉悦心情啊。
裴正章负手在远处的树荫下看到这一幕,冷了脸,身旁的余安首挠头,饭馆不是生意很忙吗,萧玉竹怎么看也不像忙的样子。
倒是外面那乌泱泱一群人到底是来听书的还是来看人的,余安暗自为萧玉竹捏了一把汗。
最近余安算是悟出点门道来了,自家主子嘴上不说,心里惦记萧玉竹,别的都好说,最容不得萧玉竹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
萧玉竹穿着海棠色上衣,一条粉色素裙,梳了一随云髻,顶着一张娇颜站在那里,裴正章面罩寒霜,像是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心底沸腾出股股怒意。
石头双手端着竹筒饭到外面的桌子上,他一声吆喝,裴正章冷冷掀起唇角,余安心想什么时候又多了个男人?
裴正章走过去,径首进了饭堂,找了个明显的位置坐下,等着萧玉竹过来招待。
萧玉竹刚刚为里面的客人结完账,看着他们离开,她忙着应付外面的客人,一时半会儿没进去。
余安一看干坐着不是办法,悄悄出去拉了拉萧玉竹的袖子,“姐,主子在里面。”
萧玉竹提裙进去,可不是,裴正章冷着一张臭脸坐在那里,见她进来,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天热,萧玉竹穿得整齐,身上捂出一身汗,一张小脸上覆着一层薄汗,她又累又渴,也想找个地方坐下来歇会,哪想到一进来就看到裴正章给她脸色。
萧玉竹懒得理他,公事公办地问:“客官想吃什么,我们店里的的招牌是竹筒饭,要不您跟我去后院选菜?”
裴正章抬眼看她,冷声道:“不用了,随便上,要两份。”
萧玉竹提裙去了后院,朝着石头喊了一声,“随便烧一根竹筒饭呈上来。”
石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萧玉竹故意大声说:“客人很随便,你随便上一个就行。”
石头想问这客人是不是有病,有这么选菜的吗?
石头从桌案上抽出一根竹筒饭放到烤架上。
萧玉竹到柜台后面查看今天的进账,自从李元来了,生意一天比一天好,萧玉竹唇角微扬。
裴正章盯着她那张娇艳的脸,不知在高兴什么,眉梢都带着笑意,外面一个老的,后院一个小的,两个男人为她卖命,她心里是不是高兴极了。
裴正章曲指敲敲桌子,“来壶龙井茶。”
萧玉竹看他一眼,这是没事找事,明明昨天夜里还你侬我侬难舍难分,怎么天一亮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抽风!
“没有!”萧玉竹回答干脆。
“有什么?”
“白开水。”萧玉竹拿起账本扇风,她热得快要昏倒了。
“淡而无味。”裴正章冷声道。
“那我给你加点盐就有味了。”萧玉竹没好气地回答。
“什么时候招的人,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你调查过他的底细吗?”裴正章一双剑眉微拧,前几天发生的事她是一点也没长教训,随便一个男人就敢让他来。
萧玉竹大口喘气,她抬手将领口的扣子解开一粒。
裴正章瞳仁猛地缩起,声音仿佛从冰窖里拧出来似,沉甸冰冷,“衣衫不整何以见人,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妇德?”
“你是不是有病,我有没有妇德关你屁事,我一个寡妇守什么妇德!”萧玉竹红了眼圈,她真的快要热死了,后背起了痱子,痒得难受。
裴正章捏着双拳起身,一步步走向她,眼底怒气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