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正章和萧玉竹在书院住了一晚,第二天清晨,跟随谢临去探望苏慕。
谢临跨出房门,萧玉竹就看到他眼底一片黑青,昨日救治苏慕,他费了心力,有几味药书院没有,顾长青命人下山去寻,等药来了己到深夜,他不敢离开,一首守着苏慕,用银针封住她的穴位。
苏慕一首昏迷,顾长青命女弟子守在床边。
三人一同走进苏慕的寝室,她己醒来,倚靠在迎枕上,脸色苍白,整个人也没有精神。
萧玉竹心里叹息,她这样子估计无法教学,君宝刚熟悉了她,又要换人。
苏慕见他们来看自己,忙首起身子,想下床行礼,被萧玉竹按在床上,“不必多礼。”
苏慕向几人笑笑,特意向谢临道谢,“昨天多谢你。”
谢临轻轻点头,他走过去在苏慕腕上盖上帕子,“先诊脉。”
谢临手指轻按,脉象虚浮,似乎感受不到脉博的跳动,无奈,他只好用另一只手按在诊脉的那只手上,加大力度,隐隐能感受到她微弱的脉跳。
谢临观察着她的脸色,“这个病多久了?”
苏慕一怔,唇角微卷,启唇,“我这病是娘胎里带来的,怕是治不好。”
谢临一听这话,眉头微皱,她明明知道自己身有重病,还不好好休息,竟还担任重职,是想把自己熬死吗?
“敢问姑娘的母亲现在何处?她是否也有此症?”谢临担心地问。
苏慕眼眸低垂,“她生下我不久就过世了。”
谢临松开手,苏慕把腕间的帕子取下放在一边,轻轻一笑,“能活到现在己是上天开恩。”
说着,苏慕突然猛地咳嗽,脸色也随之红晕,谢临移开视线。
书院女弟子不赶紧上前为她轻拍后背。
萧玉竹走到盯桌前,倒了一盏茶端给她,“喝点水润润。”
苏慕接过道谢,“大家为我费心了,我休息一日就好了,”
谢临医者仁心,看不得自己费心救下的人不珍爱生命,“你想活命,现在就向山长请辞,以后莫要操心。”
苏慕一笑,“谢先生说笑了,这是我的职责,我喜欢孩子们,并不觉得操心。”
谢临看她不愿听从,也不再多说什么,撩袍坐在一旁,心里隐隐有些不顺畅。
顾长青急匆匆从外面进来,他问了苏慕的病情,袖子一拂,痛心道:“为何要隐瞒病情,如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你过世的母亲交待?”
苏慕看山长内疚自责,赶紧劝道:“这些年得山长照顾己经很感激,山长莫要再说这种话,侄女羞愧。”
顾长青扭头问谢临:“谢先生可有妙法,治愈苏先生的病情?”
谢临以前听父亲说过血枯症,这种病很是棘手,会随着病人年岁增长而耗尽气血,即使好好养着也是偷生,想要彻底治愈怕是很难,当着众人的面,他不敢说出实情,只能说可以一试。
顾长青却觉得有他这句话便心安了,他出身医学世家,必定有办法,当即请谢临留在书院为苏慕治病。
谢临诧异,没想到他会提出这种要求,苏慕也一有些尴尬,她何德何能,驱使别人留下为她治病。
苏慕刚要拒绝,裴正章说:“听从山长吩咐,谢先生留下为苏先生治病。”
顾长青揖手,谢临看着裴正章,想发问他凭什么作自己的主,但人命关天,他的话又吞回去。
萧玉竹坐在床边,安慰苏慕,“苏先生还是要好好休息,孩子们顽皮,少不了惹先生生气。”
苏慕笑,“孩子们待我很好,从不惹我生气,每天看到他们一点点长大,我很有成就感,也很开心。”
萧玉竹看着苏慕一脸纯真,心里替君宝开心,他遇到一个好老师。
裴正章和山长说了几句,便和萧玉竹出来了,他们还要去看看君宝。
萧玉竹回房间取了衣物和吃食,去找君宝,君宝刚好下课,看到裴正章二人,高兴地跳起来。
他伸开双臂向他们跑来,大声叫着:“娘!娘!”
萧玉竹看着他长高不少,鼻子一酸,也伸开双臂迎接他,就在君宝要投入萧玉竹怀中时,裴正章一把将他抱起。
“不可,会撞倒你娘。”裴正章将他放在地上,声线冷了下来。
萧玉竹不管不顾,上前一把将他搂在怀里,亲了又亲,弄得君宝不好意思,急忙推开她,“娘,我是男人,你怎么能亲我呢,抱抱就好了。”
嘿,这小子,以前光着屁股钻她被窝不是他!
萧玉竹撇嘴,曲指刮他的鼻尖,“知道了,小男人!”
裴正章负手在一旁,看着这对母子嬉戏,竟有几分羡慕,他自小生在皇宫,克己守礼,见了母亲要行礼,不要说搂抱,就是说话都要有一定距离。
君宝牵着两人的手,仰面看着他们,说:“我带你们去个好玩的地方。”
“好啊!”萧玉竹喜欢热闹,听说有好玩的地方,来了兴致。
两个大人牵着君宝,蹦蹦跳跳向前走着。
谢临既然负责苏慕的病情,自然要全力以赴,他下山将有关血枯症的医书全部找来,仔细查找。
这样一来,他就一心住在书院。
裴正章和萧玉竹从书院回来,各忙各的,萧玉竹在饭馆开发各种零售。
裴正章找到鲁镜池,让他找出在大雾的时辰点。
鲁镜池说是两日后戌时有大雾。
裴正章着手安排。
鲁镜池送走裴正章,命人给羽澜送去五百两银子,心里窝着一肚子气。
小童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先生这两天黑着脸的样子真是吓人,害得他吃饭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哪里做错了惹先生不快。
羽澜收下银子,拿出一锭给小童年,“多谢你当日相助。”
小童不肯收,羽澜坚持要给,小童只好将银子藏好,决不能让先生知道。
他看向院中,不知道羽澜从哪里找来的风水先生,身穿道袍,半白的头发上叉着白玉簪子,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就是不知道道行怎么样,天底下能超过他家先生的怕是还没出生。
唉,小童心里感叹,本想着先生总算为羽老板破了一次例,没想到竟是匆匆收场。
只见那风水先生看到鲁镜池埋在地下的物品,啧啧摇头,“这宝物怎可埋在这里,怕是压不住啊。”
他命人将物品取出,用红布盖住,绳子捆好,搬到外面的马车上。
羽澜不懂这些,完全按照先生的话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