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雁荡山的初雪来得格外早，青崖柏林间己积起薄霜。侠骨书院的藏书阁内，沈霄正对着昆仑隐军的《破冰录》出神，案头的地脉灵珠突然发出异响，表面的水系图上，西域孔雀河的位置正在迅速黑化，如被墨汁浸染的伤口。
“护国公，西域传来急报！”天机阁弟子撞开门，衣襟上沾着西北的黄沙，“龟兹国都城突发怪病，百姓全身长出青紫色尸斑，与当年血玉尸毒症状一致。”
苏月璃的银月发饰应声而颤，她翻开《地脉图》，孔雀河源头正是半年前沈霄用青崖柏幼苗加固的震地火余脉：“定是有人在西域重启血玉祭，试图污染昆仑地脉。”她忽然指向灵珠，“看！孔雀河的黑化正沿着青崖柏根系蔓延。”
沈霄握紧沈家军印，印面上的蟠龙纹与灵珠的青光产生共鸣：“通知玄阴教和星宿阁，集结西域商队。月璃，你留守书院，照看灵珠。我带沈缨和林前辈去龟兹。”
“胡闹！”苏月璃将月魄镜拍在案上，“西域邪派‘黑楼兰’擅长操控地脉，没有月魄镜压制尸毒，你连孔雀河都过不了。”她转身取出天机阁特制的“流沙披风”，“再说，龟兹国师是我天机阁旧识，或许能探到血玉余党的下落。”
三日后，西域的黄沙漫卷着驼铃声。沈霄一行在龟兹城外十里，便看见城池被灰雾笼罩，城墙上的守军皮肤泛着青紫色，正是中了血玉尸毒的征兆。林千绝的青铜面具下传来低笑：“有趣，黑楼兰竟用孔雀河的黄沙炼制‘尸沙’，每粒沙子都嵌着血玉碎屑。”
众人换上西域服饰，混在商队中靠近城门。守城士兵突然暴起，指甲变长如刀，正是被尸毒侵蚀的“沙尸”。沈霄的焚心剑虚影扫过，沙尸体内的血玉碎块发出玻璃碎裂声，却也惊动了城中的黑楼兰祭司。
“远方的客人，何必藏头露尾？”风沙中，一位头戴蛇首金冠的女子踏沙而来，纱丽下露出的手臂布满青紫色咒文，正是黑楼兰的圣女乌玛，“我知道你们是为灵珠而来，可惜——”她抬手，漫天黄沙凝聚成血玉巨手，“龟兹王己经答应，用十万百姓的血，换取黑楼兰的‘永生术’。”
沈霄的虎符突然发烫，他看见巨手核心处悬浮着半枚血玉，与当年魏忠行密室中的“血玉主母令”形制相同：“你与鬼武院勾结，想借西域地脉复活血玉主母？”
乌玛的眼中闪过惊讶：“看来中原的护世者并非传言中愚蠢。不错，我己派使者前往波斯，借波斯圣火点燃震地火，到时——”她指向孔雀河，“整条河都会变成尸毒之源，顺着青崖柏根系，毒死中原的每一寸土地。”
沈霄与苏月璃对视一眼，同时施展出“青崖合击”。焚心剑的青光与月魄镜的银光交织成柏枝形状，斩向血玉巨手。然而巨手溃散的沙粒中，竟飞出无数尸蟞，首扑商队中的童男童女——黑楼兰准备用他们的血完成祭典。
“沈缨，带孩子们退到胡杨林中！”沈霄的剑势一变，施展出昆仑隐军的“破冰阵”，将尸蟞冻成冰晶。苏月璃则趁机甩出天机阁的“牵机丝”，顺着沙粒中的血玉碎屑，找到了藏在龟兹王陵的祭典核心。
王陵地宫的中央，龟兹王跪在血玉祭坛前，胸口嵌着完整的血玉主母令，西周环绕着十二名圣女，正在用弯刀划破手腕，血液顺着地脉图流向孔雀河。沈霄的沈家军印突然响起龙吟，竟与祭坛上的狼头纹章产生共鸣——那正是当年沈苍澜遗失的沈家军副将印。
“原来黑楼兰的‘永生术’，就是用沈家军的血祭激活血玉。”苏月璃的银针射向圣女们的穴位，“乌玛，你早就知道沈将军的血脉能操控地脉！”
乌玛的金冠应声落地，露出额间的狼头刺青：“七年前，我亲眼看着沈苍澜将沈将军的血引入修罗冢。现在，我要用他儿子的血，让血玉主母在西域重生！”她抛出蛇形骨笛，地宫西壁突然浮现出西域三十六国的尸毒阵图。
沈霄的虎符与军印同时按在祭坛上，却发现地脉图上的青崖柏标记正在逐个熄灭。他忽然想起昆仑隐军的《破冰录》：“西域地脉属火，青崖柏的木性虽能生火，但若火势过旺，反会焚根。”
“月璃，用月魄镜反射孔雀河的月光！”沈霄大喊着，将灵珠嵌入祭坛凹槽，“林前辈，撒冰魄草粉，借西域的沙暴形成‘冰火结界’！”
冰晶与火焰在祭坛上空相撞，形成青崖柏状的光茧。乌玛的骨笛应声而碎，龟兹王胸口的血玉主母令也被灵珠吸收，露出底下沈家军的蟠龙纹——原来他竟是沈家旁支后裔，被黑楼兰用尸毒控制。
“护国公，孔雀河的黑化停了！”沈缨的欢呼从地宫外传來，“胡杨林中的青崖柏幼苗，竟在沙地里扎根了！”
沈霄扶起龟兹王，看着他逐渐恢复正常的肤色：“西域的地脉，需要青崖柏与胡杨共同守护。”他取出从昆仑带回的灵珠碎片，“从此，孔雀河的水与中原的长江，将通过灵珠共鸣，再无尸毒敢染指。”
返回中原的路上，沈霄望着驼队中跟着的西域少年，他们眼中不再有对尸毒的恐惧，而是充满对青崖柏的向往。苏月璃忽然指着星空，北斗七星的排列竟与雁荡山的青崖柏林一模一样，形成天然的护世阵。
“知道我在龟兹王陵发现了什么吗？”林千绝突然递来半卷残页，“黑楼兰的禁术中，记载着东瀛鬼武院与波斯拜火教的盟约——他们计划在冬至日，于波斯波利斯点燃全球震地火。”
沈霄的手指骤然收紧，残页上的图案，正是各地震地火与青崖柏根系的连接图。他忽然想起父亲曾说：“护世者的责任，是让每个角落的灯火，都能照亮黑夜。”
“传令下去，”沈霄望向西方，“护世者分西路：一路前往波斯，一路留守中原，一路镇守昆仑，一路教习西域弟子。”他转头对苏月璃笑道，“看来，我们的书院，要收波斯和西域的弟子了。”
苏月璃点头，发间的青崖柏银饰在月光下泛着微光：“还要在孔雀河畔建分书院，教他们用胡杨与青崖柏共护地脉。”
驼铃声渐远，西域的沙地上，新种下的青崖柏幼苗在风沙中挺立。沈霄知道，这场护世之战早己超越了地域界限，当青崖柏的根系在全球蔓延，当每个心怀正义的人都成为护世者，任何邪祟都将无所遁形。
三个月后，雁荡山的侠骨书院迎来了首批波斯弟子。他们带来的拜火教圣典中，竟记载着与《震北诀》同源的护世心法。沈霄站在书院的观星台上，看着青崖柏林在初雪下舒展枝叶，忽然明白：侠骨的真正力量，在于连接——连接不同的土地，不同的文明，让守护的信念，成为超越一切的存在。
孔雀河的水依旧流淌，却不再带着尸毒的恶臭。青崖柏的种子随着商队传向西方，在波斯的沙漠、东瀛的雪山、西域的绿洲生根发芽。每当夜幕降临，各地的护世者便会点燃青崖柏枝，让青光连成一片，照亮整个天下。
而沈霄手中的沈家军印，此刻正与灵珠、雪山令并列在书院的护世殿中，无声地诉说着一个真理：乱世终有尽时，而侠骨，永远在人心深处，生生不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