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后复盘又用了将近两个小时。
闻璟照旧是先夸赞。
然而还没等黎杳露出笑脸,就又迎来了一条条批评。
“笑得太假,那些人什么没见过,适当露怯反而更符合你的人设。”
“身段不行,没听到那几个小明星都在取笑你吗?”
还真没听到,黎杳摇了摇头。她并不是很在意别人的看法,当面抓到还能反驳,可是晚宴都结束了,就是知道了不认识的人在背后说她上不了台面,也不能改变什么。
反正她就是假的啊!
而闻璟却没那么满意,带着冷意的指尖擦过她的脸颊,把一缕碎发轻轻扯到了耳后。
“放心,没人敢在背后说你的不是,那几个小艺人,以后不会在港城出现了。”
黎杳愣了一下,谦卑地低头,“好,都听您的。”
而闻璟却捏起了她的下巴,让她直勾勾地对上他的眼睛。
“还要我教你多少次,不许弯腰,不许低头,即便那个人是我,也不可以。”
“记住你的身份,你是黎家大小姐黎杳,是高高在上的明珠,而我不过是你的秘书。”
“……”黎杳呼出一口气,颤巍巍地看着他,“是。”
闻璟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再说什么。
夜里睡不好,又梦到了那个被压在大楼下的杳杳,撕心裂肺的哭喊。
“小黎儿,你为什么不说实话,为什么抢走我的人生。”
黎杳在噩梦中惊醒,木着脸,没开灯,靠在床头发了很久的呆。
第二天眼睛浮肿,又被闻璟无奈训斥了好一会。
黎杳搅着手指,支支吾吾地想解释,又被闻璟一把扣住了肩膀。
“无需给别人解释,没人在意你到底想什么,你也不必让别人知道。”
说话间,闻璟已经推着她,在梳妆台前坐定。
这次他没有让化妆师过来,而是自行为黎杳上妆。
原本就带有凉意的指尖,沾着湿冷的精华在眼周滑过,然后一点点加重力度,直到眼睛消肿。
脸部的毛孔敏感,闻璟距离黎杳很近,每一次动作,都用轻微的呼吸拂过。
他身上好闻的广藿香冲散了她发间的柑橘味。
那一瞬间,黎杳觉得有些轻飘飘的。
桃子味的膏体在唇瓣上滑过,依旧是用指腹。
在丈量过肌肤的每一寸后,闻璟的指尖早就变得温热,点在她的唇中,恰到好处的将唇膏晕开。
黎杳痴痴地看着他,一时有些失神。
“你……”
她忍不住开口,而原本就在她的唇瓣上游走的那根手指,就势挤入了她的口中。
“……唔。”
口腔敏感处被轻轻刮蹭,黎杳蓦地睁大了眼睛,眼底泛起一片红,眼角更是沁出了生理性的眼泪。
闻璟弯下腰,俯身,单手扣着她的下巴,慢慢凑近,一点点清理干净。
“乖孩子,你会听话点,对吧?”
对于闻璟的忽冷忽热,黎杳其实早就习以为常,毕竟这个人,甚至连如何接吻都要教给她,拉着她反复练习。直到她做到能够占据主动权,能把那颗樱桃梗打出一个结,才暂时放过。
练习的过程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黎杳从被动接受到开始体味其中的快乐。
“为什么?”有一次,练习完毕,黎杳擦了擦被弄花的唇膏,伏在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汲取氧气,好似一条濒死的鱼。
而闻璟,只是慢悠悠地将食指轻轻按在了她的唇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魅惑的五官隐在光影下,唇角的笑意若隐若现。
他开口,就好似恶魔在宣布审判结果。
“想替你未婚夫先试试感觉。”
“只是这样?”
那一刻,黎杳感觉天都要塌了。
大概是雏鸟情节,她总是会无意识的依赖闻璟,甚至……渐渐生出好感。
可闻璟是不会喜欢她的,他对她有爱护,有怜悯。但唯独没有出现过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也不可能有喜欢。
黎杳能做的,就是在闻璟面前低头,扮演一个听话的乖孩子。
“好,都听您的。”
下午黎杳要上舞蹈课。
黎家本有自已的舞蹈室,但黎明鹤鼓励她多多社交,最后让闻璟给她报名了几家千金都在学习的私人舞室。
说是希望她能和圈内的女孩子多接触促进感情。
但其实,也不过是希望她能快点像那些贵族小姐们一样吧。
闻璟管理着她的日常行程,也监督她的学业。
主修的法律和经管都是黎杳自已选的,辅助的艺术设计、音乐鉴赏、马术、高尔夫、游泳、以及各种常用的不常用的语言,则都是闻璟给强制加上的。
二十年来,黎杳就没学过跳舞,久不拉伸,如今猛地开始学习基础,还真叫人吃不消。
其他几位小姐抱着手臂冷嘲热讽,更有甚者,还举着手机拍照。
“抱歉啊黎杳妹妹,是姐姐没见过世面,你这个姿势哈哈哈哈,是华尔兹还是探戈?又或者是你自已诞生的新舞种?”
换做是旁人早就觉得是羞辱了。
可黎杳却露出一个脆弱的笑,好似被寒风摧残的白天鹅,失落地低下了高贵的头。
她并没有搭理挑刺的李彩锦,而是看向端坐在红木椅上,举着茶杯喝茶的姜妤宥,“抱歉姜小姐,是杳杳资质太差,一直学不好,给姜小姐丢脸了。”
李彩锦瞬间慌了,“姜、姜小姐,你别听她这么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教的很好,是黎杳太笨了。”
“你说话啊黎杳!故意的是吧!你装什么白莲花!这里又没有男人,你装给谁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