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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未曾想跑过。”
“没有跑？”玄帝看着秦澈道：“听礼部的人汇报，昨将府里面家具以及各种装饰品全都卖了，你这不是筹钱跑路，是什么？”
这老毕登真是不要脸。
只会压榨人。
秦澈不带任何感情道：“父皇给儿臣赏赐这么多下人，可儿臣身为大玄王爷，没有享食户，俸禄也要春、秋两季拨发，儿臣发不起下人的月钱。”
“要不是儿臣大婚在即，儿臣早就把王府下人差遣了。”
他这么做，不是找玄帝要钱，一方面让玄帝知道自已很穷，另一方面他准备将王府的人换掉。
王府要是还有玄帝的眼线，他现在就提前告诉玄帝，不是他发现的，是自已被迫换掉的。
玄帝眸子带着冷光道：“你这是在怪朕？”
“儿臣不敢，儿臣是在陈述一个自已当王爷的事实。”
秦澈没有让步，一脸愤然，继续道：“儿臣宁愿当一个边疆小卒，战死于沙场，也不愿意当这所谓的王爷。”
既然装，就要装到底，不能什么事情都让玄帝安排，让自已处在被掌控的旋涡中。
玄帝失望道：“这就是你身为皇子的懦弱观？”
“遇事不决，退缩、逃避？”
他当初不给秦澈赏赐，就是试探秦澈这二十年是不是装的？
想看秦澈暴露这几年有没有别的收入来源？
想看秦澈如何破局？
没想到......
“那父皇认为儿臣该做什么？”
秦澈带着自嘲道：“为天地立心，为民生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吗？”
“谁家都有没出息的孩子，儿臣只是一个废物，这些儿臣都做不到。”
“物尽其用，人亦如此。”
“儿臣，身为皇子，唯有力耳。欲为国尽绵薄，战死沙场，乃儿臣唯一可为父皇分担者。”
一旁的皇后震惊不语，心里默念那句：为天地立心，为民生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不愧是纵诗百首的小诗仙，有如此治国理念。
要是烨儿有这种直面反驳地胆魄，或者就不会沦落到自杀的结局。
而，玄帝却是脑海轰隆。
秦澈的每句话看似在自嘲，但没一句话宛如雷霆般传到他耳中，宛如刀割斧砍般重重撞击他的心间。
他作为皇帝都没有做到，那是不是自已更没出息、更废物？
还有。
二十年时间，他没管面前这儿子。
这儿子却想用战死沙场为自已分担，表意为尽孝道。
妥妥的嘲讽自已。
这让玄帝联想到秦澈昨日说的，他甘愿做替死鬼，难道他真的求死？
他可不允许这样。
玄帝压制住内心的情绪，眼神顷刻间变得犀利，再次试探道：“老六，你既出此言，必有此志焉。”
“那...朕就给你一个为天地立心，为民生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机会。”
“在你成婚后，朕会力排众议，让你当大玄的太子。”
秦澈微微摇头，回绝道：“父皇，儿臣没有能力当太子。”
大玄皇朝太子可不是这么好当的。
时刻提防暗箭都是常态。
最重要的是，当太子不仅后家要稳，有钱财支持。
朝中根基还得深。
缺一不可，不然你说什么、干什么，不是大臣弹劾，就是皇帝反对。
他现在只是一个风头比较盛的王爷，他的那些皇兄已不服，要是当上太子，那还得了。
在他的那些皇兄心中，皇帝大限将至，保不准哪天翘脚，储君可是正统，只要玄帝驾崩，很多中立派就会转而支持储君登基。
“你是不敢，还是不愿？”玄帝都说这么明白了，自已支持这逆子，做他的后盾，他还是一而再的反驳。
秦澈再次强调道：“儿臣没有能力担此重任，既不敢，也不愿，志不在此。”
“你......”
玄帝怒瞪秦澈，道：“给朕滚。”
“儿臣告退！”秦澈躬身行礼，转身离开。
......
“皇后，你觉得老六演得如何？”玄帝望着秦澈已消失的背影，收起眼神的戾气，变得平淡如水。
皇后反问道：“陛下为何会觉得他是演的？”
“一个这么有才华，武功这么高的逆子，二十年当一个小透明，不是演的，是什么？”
“要不是朕逼他，或许他还在乾东皇子所等着就藩？”
玄帝这段时间将秦澈干的事情，查了一个底朝天，连他都查不出秦澈的才华和武艺来自哪里。
他会相信秦澈没有这个能力。
“臣妾乃一妇人，国家大事，陛下不必语臣妾。”皇后起身，行礼道：“要是陛下没有什么事情，臣妾先退下了。”
“你还恨朕？”玄帝拉住皇后。
皇后挣脱开玄帝的手，眼神很冷，表面谦卑道：“妾身不敢！”
她来这里是给玄帝面子，现在没人了，她该回去了。
玄帝沉吟片刻，开口道：“烨儿的事，朕也没办法，他太心急了，他不应该听从谣言，匆忙逼宫。”
“陛下做了什么，陛下自已心里最清楚。”皇后语气很清冷。
玄帝没有解释，转而问道：“老六过继给你当皇儿之事，你当真不考虑？”
“陛下想祸害谁，是陛下的事情，不要带上妾身。”皇后行了一个女子礼，径直离开。
人走饭凉。
玄帝起身吐了一句“你以为你不参与，便会不了了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