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城外官道上,金鼓之声早早便响彻云霄。刘表身着赤色锦袍,头戴嵌玉冠冕,亲率千余骑甲士,旌旗蔽日,浩浩荡荡出城三十里。
他手持玄色麈尾,不时远眺,眼中满是期盼之色,口中喃喃:“玄德贤弟,可算盼到你了。”
忽有斥候疾驰而来,高声禀道:“报!刘使君一行己至五里外!”
刘表精神一振,即刻命人奏响迎宾曲,又整了整衣冠,催马向前。
远远望去,刘备一行人风尘仆仆,虽是布衣敝履,却难掩眉宇间的英气。关羽长髯飘飘,青龙偃月刀斜背身后;张飞豹眼圆睁,丈八蛇矛扛于肩头,威风凛凛。
待刘备等人近前,刘表早己翻身下马,张开双臂快步迎上。刘备亦慌忙下马,疾走几步,就要行大礼参拜。
刘表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朗声道:“贤弟何须如此多礼!你我同为汉室宗亲,情同手足!”
说罢,紧紧握住刘备的手,上下打量,见他面容消瘦,不禁心疼道:“贤弟一路奔波,受苦了!”
刘备眼眶微红,哽咽道:“备命途多舛,屡遭挫败,本不该叨扰兄长。然实在走投无路,还望兄长收留。”
刘表大笑,重重拍了拍刘备肩膀:“说的哪里话!你我血脉相连,你的事便是我的事!荆州之地,有你一席之地!”
这时,关羽、张飞等人纷纷上前拜见。关羽抱拳躬身,声如洪钟:“关某见过刘荆州。”
张飞则粗声粗气地喊道:“俺老张也见过刘大哥!以后若有谁敢欺负咱,俺老张第一个不答应!”
刘表见二人英姿勃发,心中大喜,连道:“久仰二位将军大名,今日得见,实乃幸事!”
寒暄毕,刘表亲自为刘备牵马,引众人回城。一路上,刘表与刘备并辔而行,二人相谈甚欢,从天下局势谈到宗亲往事,笑声不断。
城中百姓听闻刘使君来投,纷纷涌上街头,夹道欢迎,呼声震天。
进得荆州城,刘表早命人收拾好了一处富丽堂皇的宅院。只见朱门高耸,雕梁画栋,庭院内花木扶疏,流水潺潺。刘表笑着对刘备道:“贤弟且先在此安顿,若有任何需求,尽管开口!”
刘备感激涕零,再次行礼:“兄长如此厚待,备无以为报!”
当晚,刘表大摆筵席,为刘备一行接风洗尘。酒过三巡,刘表望着英武不凡的刘备、关羽、张飞等人,心中暗道:“得此三人相助,荆州如虎添翼!”
而刘备望着灯火辉煌的荆州城,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心中感慨万千。
海风卷着咸涩的气息掠过朐县港口,韩风负手立于礁石之上,望着浪涛翻涌的海面。陈登与于禁并肩而立,脚下堆积的造船图纸被风吹得簌簌作响,远处传来木料切割时刺耳的吱呀声。
“寻常战船不过内河争雄,” 韩风伸手虚握,似要将整片海洋攥在掌心,“吾要的是能纵横西海的船队,船身需扛得住滔天巨浪,载得动千军万马。”
他俯身展开案上图纸,纸上勾勒着巍峨船型,三层甲板高耸如楼,“以千年铁梨木为骨,南洋巨木为梁,龙骨要三根合抱粗的整木拼接,帆樯需能同时张起十二面。”
陈登指尖轻抚图纸上繁复的榫卯结构,眉头微蹙:“大将军,如此巨舰需征调江南匠作世家,单是木料采伐、铁钉锻造便耗时良久。且桅杆高耸入云,若无熟稔海流的老水手...”
话音未落,于禁己抱拳接话:“末将愿亲督造船,青州、徐州匠人己集结待命,定能保质量为先。”
韩风抬手止住争论,目光扫过远处忙碌的工匠身影:“不必操之过急。传令下去,招募天下造船能手,凡有巧思者皆以国士待之。”
他弯腰拾起被风吹落的图纸边角,语气和缓却透着不容置疑,“造船之事,当如治水,需徐徐图之。可先造两艘巨舰为范本,再逐步扩充。”
当夜,朐县港口亮起星星点点的火把。工匠们围坐在临时搭建的工棚里,就着油灯研究新下发的图纸。老木匠王翁用刻刀细细描摹船舷弧度,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这般大船,船底该用‘水密隔舱’,便是破了一两处,也沉不了!” 年轻学徒举着油灯凑近,火苗映得他脸庞通红:“听说大将军还要在船头铸铜龙首,航行时龙目能喷火...”
半月之后,"大将军,江南匠作世家大多拒绝北上。" 陈登展开泛黄的名册,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拒绝征召的工匠信息,语气中满是无奈,"他们声称北方工匠不通水密隔舱技术,担心造不出能抵御风浪的大船。更有甚者,首言北方工坊简陋,难以施展他们的精湛技艺。"
于禁面色阴沉,接着说道:"木料筹备也困难重重。虽说不必远赴海外,可南方山林多被世家把控,采伐艰难。如今征来的杉木、松木,品质良莠不齐,不乏有虫蛀、腐朽者。且运输途中,常因道路崎岖、天气恶劣,损耗极大。"
韩风着案上粗糙的船模,龙骨处的榫卯结构虽精巧,却脆弱得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裂。"传令下去,以三倍薪俸招募工匠,不论出身地域、身份贵贱,只要有真才实学,皆可入工坊。"
他的指尖划过船模高耸的桅杆,目光坚定,"至于木料,组织专门的采木队伍,深入南方深山,挑选质地坚硬、耐腐抗虫的优质木材。同时,沿途增设驿站,改善运输条件,减少损耗。"
然而,新的挑战如潮水般涌来。首批招募的工匠中,南北两派因建造工艺产生了激烈冲突。北方木匠秉持传统,坚持用榫卯加固,认为这样才能确保船体稳固;南方匠师则凭借丰富的水上经验,主张以桐油石灰填缝防水,觉得如此方能抵御海水侵蚀。
起初只是言语争执,渐渐演变成互相嘲讽,最终在一日午后,两派工匠竟在工坊大打出手。混乱中,新造的船体框架被破坏,精心准备的木料散落一地,满是裂痕与缺口。
"都住手!" 韩风的怒喝如惊雷般响彻工坊。他拾起一块破损严重的船板,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无论榫卯还是填缝,目的皆是为了打造坚固的船只。若你们继续内耗,莫说纵横西海,这些船板连内河都下不了!"
随后,他果断命人将南北匠师聚在一起,要求他们互相学习彼此之长,取长补短,并设立奖励机制,对融合工艺有突出贡献者给予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