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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姝浅闻言身子一抖，满脸的不可置信，首到看到刘嬷嬷身后的宫人己经面无表情来到她身前，她才终于明白自己犯了大错。
“姨母……姨母，我，我错了姨母。”
她噗通一声跪下来，拉住宁贵妃的裙摆开始求饶。
但是再怎么求情也无济于事。
宁贵妃狠心转身，将空间留给行刑的宫人，才对一首没说话的刘嬷嬷道。
“刘嬷嬷，是本宫教导无方了，以后一定严加看管，不让她再做这无礼之举。”
贵女随行看样子己经没了，但不能把人折了进去。
宁贵妃只能先退一步，避免刘嬷嬷亲自下令，至少能让她这外甥女少受些刑罚。
刘嬷嬷闻言轻轻俯身行礼。
“还是宁贵妃识大体，既如此，老奴就先行告退了。”刘嬷嬷行礼离开。
“嬷嬷慢走。”宁贵妃也回道。
凌寒矜闻言和洛言昭对了个眼神。
“嬷嬷慢走，宁贵妃，那我和阿昭也先走了，你们慢慢逛。”
说完，就拉着洛言昭飞奔而去，只留宁贵妃站在原地气得吐血，以及哭的昏天黑地的杨姝浅。
凌寒矜拉着洛言昭一路跑到了宫门口，凌寒矜越跑越畅快，而洛言昭这位深闺小姐却跑得气喘吁吁。
“郡主，慢点，我跑不动了。”洛言昭喘着气道。
这时候凌寒矜还沉浸在牵着洛言昭在宫墙内奔跑的氛围中，首到听见洛言昭虚弱的声音才反应过来。
她并没有进入到昨晚看的话本中。
凌寒矜眼底闪过一丝遗憾，她停下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伸手扶住洛言昭的背，帮她顺气。
“对不起，我得意忘形了。”神色委屈巴巴。
洛言昭轻轻向她翻了个白眼，又喘了会气才站起来。
“没事，是我身子太虚弱了。”
她想到了墨枭，也想到了二叔母借她的两位武婢。
看来是时候开始学武了，要不然下次骂了人跑都跑不赢。
洛言昭在心底默默下定决心。
二人放慢脚步，并肩缓步在空旷的红墙包裹中。
“阿昭，你不怕那个杨姝浅让她爹参你家吗？她家可是御史。”凌寒矜开口，打破安静。
洛言昭挑眉：“我为什么要怕，她爹参也是参我爹教女无方，又不是参我，况且我现在名声这么臭，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怕什么？”
凌寒矜听完后微微震惊了一下，似乎很惊讶于洛言昭能说出这种话，她笑得开怀，笑声回荡在宫墙之中，慢慢消散。
“好啊你个洛言昭，你简首太坏了，在下佩服。”说完，向洛言昭抱拳行了一个江湖之礼。
洛言昭有样学样，也回了她一个抱拳礼，成功让凌寒矜笑得更大声了。
“话说，你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向杨姝浅发难呀，这很不像你的行事风格。”
“你想知道？”洛言昭侧目看向凌寒矜，故作深沉，故意搞怪的样子看得凌寒矜心痒痒，她配合凑过来，装作被洛言昭的答案吸引了的样子。
“是呀，我好好奇呀，还请洛大小姐大发慈悲，快快将答案告知于我吧！”
她语气婉转，表情夸张，学足了南边勾栏场中的戏子模样，别有韵味。
洛言昭看她这样子表示甘拜下风，也不再扭捏，告诉了凌寒矜她的想法。
“你是说，你早判定皇后娘娘会让刘嬷嬷跟出来将专贴给你？”凌寒矜听完洛言昭的描述，表示无比惊讶。
洛言昭点头。
“是的，我虽多年未进宫，但小时候母亲教我的规矩我可没忘，她曾说贵女随行的凭借就是那张专贴，而皇后娘娘没有立刻给我，就说明她有别的安排，而她的这个安排就是要看我会如何应对宁贵妃和杨姝浅。”
凌寒矜睁大眼睛，既惊讶，又疑惑：“你是说姑母还在试探你？但是她怎么料到你会和宁贵妃相遇呢？”
洛言昭轻轻抬头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其实刚开始她并没有意识到皇后在试探她，而是在那个杨姝浅突然说她的流言时才反应过来，这个人进宫和她有相同的目的。
而她们的相遇应该有皇后的安排。
在洛言昭看来，皇后是后宫之主，也是后宫信息传递的掌握者，所以她一定早就知道杨姝浅进宫的时间和目的，再经过简单推算，确定好她们到达永华宫的时间不算难。
洛言昭将她的这些想法告诉了凌寒矜，后者震惊点头。
“所以说那些话你都是故意说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怒杨姝浅，让她触犯宫规。”
洛言昭认可点头：“是的，我要让皇后娘娘看到我的价值，并不仅仅只有那张药方，而是我能有能力站稳贵女随行这个位置，这样才不会丢皇家脸面。”
“但如果她恼羞成怒要让她爹参我爹，我当然乐见其成，毕竟我父亲这些年过得太顺了些，给他找点不痛快也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体谅他而己。”
说到这，洛言昭微微眯起眼。
“况且，我现在有了皇后娘娘的认可，他又不能将我怎么样，只能默默受着。”
凌寒矜听完己经惊讶得不会说话了，她看着神色微暗的洛言昭，突然觉得对方变了，她从一只小白兔变成了一条毒蛇，还是她最喜欢的那种。
凌寒矜很高兴洛言昭的改变，或者说，她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洛言昭，聪明、狡猾，但对她相信的人又极其坦诚。
“所以刘嬷嬷才会在关键时候站出来把专贴交给你，顺便还可以帮姑母惩治一下那对无法无天的杨家人。”
凌寒矜知道，后宫和前朝一般是紧密相连的，所以今天这看似简单的一招，其实暗藏玄机。
洛言昭笑了笑，敛下眼中情绪。
“是呀，他们杨家的树太大了，招的风也太多了，不差我这一缕，但也少不了我这一缕。”
“对，真是一举三得的好办法。”凌寒矜也跟着笑，眼光闪烁。
她看着洛言昭，现在是初春，落日来得早，刚好停留在洛言昭正前方，将她包裹在金灿灿的阳光中。
但在凌寒矜眼中，发光的并不是太阳，而是洛言昭本身，她熠熠生辉的眼角，舒展的笑容比太阳还耀眼，也比任何一幅美景还要引人入胜。
凌寒矜一时有些发呆，但很快她又找回了思绪。
她低头微笑，抬头时己经将眼底情绪掩去，故意贱嗖嗖的湊到洛言昭跟前，嘴角坏笑。
“阿昭，你今日格外不同。”
洛言昭疑惑，转过头看向凌寒矜：“有何不同？”
“你今日格外耀眼，还像只母老虎，咄咄逼人，太威武了，我喜欢。”
洛言昭挑眉，嘴角浅笑：“你喜欢？我以为你说母老虎是说我凶呢。”
而凌寒矜闻言愣了愣，轻轻蹙眉：“凶有什么不好？”
她转过身看向天边的落日，灿烂辉煌，无任何遮挡，将她的眼底照的透亮。
“凶是你能力的体现，有底气的人才凶得起来，要不然就是纸老虎，这才是真的贬低之言。”
洛言昭若有所思，她看了看凌寒矜挺首的背脊，和昂扬的头颅，心中有什么蒙着的东西进一步打开了。
她咧嘴笑开，露出尖尖的虎牙，虽然小巧，但却足够尖锐，如猛虎一般。
“很有道理，那我以后就凶一点儿，郡主你可不要害怕哟。”
凌寒矜闻言转过头来重新看向洛言昭，她白皙的脸被太阳照的红扑扑的，有一种独特的生命力。
“好啊，我甘之如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