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行知不理人,蹑手蹑脚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干净的衣服,忍住把床上的人闷死堆乱葬岗的心理冲动,但他又怕被狼心狗肺本人报复。
许行知暗自双手揉揉乱糟糟的头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又想到她可能不是故意的,自我安慰许久,发现庄雨眠己经熟睡后才松了一口气,低头换衣服。
庄雨眠早上被肚子里的闹钟叫醒,睁开惺忪睡眼,瞥见窗旁的桌子上睡着一个鸡窝头美少年。
许行知带着黑眼圈,紧蹙的眉头一皱,眼眶下的桃腮粉脸嫩极了,庄雨眠顿时后悔昨晚把人欺负得太狠了,心里默默想着他会不会留下什么不举的心理阴影。
他很喜欢穿青衫,都说君子如翠竹,可笑的是许行知偏偏和庄雨眠一样,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越没有什么就会越包装成什么吗?】
【反差感?我喜欢!】
【爱钱就爱钱吧,现在老娘就是小富婆,至于从哪里得到的,陛下给我捐的款,不用白不用。】
【没关系,英雄不问出处!钱财掏男人腰包!】
【本姑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稀有聪明蛋子。】
许母把门从外面打开的一瞬间,就看见庄雨眠呆呆地站在许行知身侧,顿时感慨小年轻身体就是好啊!
其实,庄雨眠现在心里想的是,她有好多好多的钱!想着想着,她就盯着许行知的脸发起了呆,罪过罪过!
许母一看,她都起来了,许行知还在睡。她立马上去抬手把人叫醒:“许行知!快起来吃饭,都等着你呢!”
许行知睁开眼就瞧见庄雨眠站在他旁边,顿时连凳子也坐不稳,“哐当”一声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庄雨眠:我就说他对我有心理阴影了……
许行知慌乱地爬起来,脸颊生晕,更显眼了。
他垂首不瞧庄雨眠立马跑出去,可悲的是他还得装作无事发生和庄雨眠在一张桌子上吃早饭。
许行知:好想失忆啊。
饭桌上,许母递给庄雨眠一碗新鲜的牛奶:“雨眠啊,你得补补,快喝吧!”
许行知:她配吗?她不配!她竟然骗我们说她有我的孩子?鬼的孩子!
脑中想着昨天晚上的事,许行知面上失态顺手抢过装着牛奶的碗一饮而尽。
许母震惊:“行知,这是给雨眠的……你……”
庄雨眠憋笑:“娘,没关系,孩子的父亲也该好好补补,他昨天晚上着实累着了……”
庄雨眠:幼稚鬼,打不过就想损招。
“咳咳咳……”
许行知一听昨天晚上,喉咙一紧,猝不及防被牛奶呛到,脸都憋红了,但还是坚持喝完,绝不给她留下一滴。
后来庄雨眠夹什么菜,许行知就抢什么菜,庄雨眠气得筷子一拍,不吃了。
许行知面上被许父许母骂,但心里盘算着她爱吃什么下次就不做什么,却偶然发现庄雨眠好像不吃辣椒。
男人将一盘菜端到庄雨眠面前:“这个很好吃。”
庄雨眠瞧了一眼青菜叶上零星几片辣椒:“不要。”
许行知拿起筷子吃了一口:“不辣。美容养颜。”
庄雨眠半信半疑,浅浅咬了一小口,辣椒味儿在舌尖化开,她立即上蹿下跳着找水喝:“水,水在哪儿?”
男人偷笑:“有这么辣吗?一点都不辣!”
庄雨眠忍住把许行知就地掐死的心理冲动,暗戳戳在心里记上一笔。
她喝完水扭头就回许行知的房间,倒在床上不起来。
许母让许行知去哄人,他不去。
庄雨眠瞥见许行知吃完饭,他进屋把床单拿上准备去小溪边清洗,她又跟上他,找准时机狠狠报复他。
庄雨眠:我今天不打得他叫奶奶,我就跟他姓!
许行知甩不掉跟在他后面的小尾巴,就随她了。
男人撸起袖子蹲在河边,庄雨眠赤着脚坐在他旁边,时不时撩起一捧水洒在许行知身上,许行知现在有正事要做,忍着脾气没理她。
他本想抬头瞪她一眼,却看见庄雨眠脸上堆着笑,明眸善睐,皓齿朱唇,她两条光着鞋袜的腿前后自由摆动,如游鱼戏水。
面如冠玉的男人继续低头洗床单,故意侧着身体背对着戏水的庄雨眠。
香培玉琢的女人双手搁在膝盖上,腿脚没停,手掌撑住面颊调笑他:
“怎么了?怎么耳朵红了?”
“不就是脱了鞋吗!”
“怎么?看不得?”
“你要是实在羞愧,不如也脱了吧!”
“我们谁都不占谁便宜。”
许行知回头,面色潮红中带着平常的严肃:“谁都跟你一样爱占便宜?”
男人只说了一句就又转过头去,可爱极了。
庄雨眠想玩新版打地鼠了,于是她叫了一声:“许行知。”
男人皱着眉回头,满脸问号。
庄雨眠挑眉微视,不说话了。
他又转回去洗衣服,手腕上挂着颗颗水珠,额头浮现薄汗。
庄雨眠解颐舒睫,开怀大笑:“许行知,你看这是什么?”
许行知这次不理她了。
庄雨眠不放弃:“我这片小溪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
“许行知,小溪里有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子,你快来看看是真的吗?”
“你快来看看,我捡不到。”
许行知半信半疑站起身,弯腰查看。
庄雨眠从许行知背后蹬他的屁股,一脚庄式*真*三脚猫功夫把人踹进水里,许行知没防备,双手和膝盖乍然撑在小溪里,身后的屁股上还留着一个湿漉漉的小脚印。
接近槐序的时节,溪边蝉鸣蛙叫,空气微热,她今天穿的单薄,内里一件明黄色里衣,外罩同色轻柔纱衣,整头秀发被一根发簪全然盘起,露出一节白皙玉颈。
庄雨眠捧腹开怀大笑,地鼠打完了,她很高兴。女人的肩膀一颤一颤的,丝毫不顾水里狼狈的许行知。
“哈哈哈哈~~~”
“活该,谁让你今天抢我牛奶喝的?”
“还骗我吃辣椒!”
“昨天晚上还想掐我?”
“这次长个记性,下次记得对我好点。”
“叫奶奶我就放过你。”
许行知脸色比吃了一整只苍蝇还难看,他的青衫半干半湿,头上的发带也被沾湿,堪堪贴在他的面颊上,他侧身低着头,蹙眉不语。
庄雨眠:现在是落水的地鼠了,小仓鼠呆呆的,真可爱!
庄雨眠高兴了就容易忘形,伸出一只脚把水踢到许行知身上:“哎,你怎么不讲话?是天生不爱讲话吗?”
“哈哈哈哈……喂!”
笑着笑着,庄雨眠突然惊叫,她的脚腕猝然被黑脸的许行知捉住,细长的手指嵌进皮肉,他就只是这么攥着,动也不动。
庄雨眠一只脚踩进小溪里,被牵制的脚往后缩着,双手死死撑在岸上,音调拔高:“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许行知转过身,衣服湿了他索性首接坐在水里。
男人紧抿的双唇微微张开,声音不算大,明显压着嗓音没有发作:“道歉!”
庄雨眠才不会道歉,她虽然还被抓着脚腕,收不回来但也不闹腾,双手抱胸嗔怪道:“你抓着我,你该给我道歉。”
许行知清冽的面颊染上冷飕飕的寒意,他的半截袖口和整个下半身都湿透泡在水里,眼睫半敛不知道在想什么。
男人突然双手攥住庄雨眠的两只脚腕,把她从岸上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