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雨眠脸上笑意一收,两脚胡乱蹬踹许行知的手,稍微挣脱开就要爬起来往岸上跑。
“许行知,抓你奶奶的腿干什么?”
“你真是最不懂事的男人啊!”
“你缺一本《男诫》学习如何哄女人开心!”
许行知跟聋子似的,心里此时万般嫌弃自己这没什么力气的身体,连个人都抓不着。
庄雨眠手上也没闲着,趴在岸边求生欲极强,她扯住身下那片可怜的小草们,地上被扯秃了一块皮许行知也不放过她。
庄雨眠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咸鱼躺尸一般整个人趴在草地上,但嘴上骂人的力气无穷无尽:
“哈哈哈哈哈……好痒……”
“你小人……你干嘛挠人脚底板儿啊……”
“哈哈哈哈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变态啊……”
许行知像拖麻袋一样把庄雨眠拖进水里,眼中心里全是要把她拉下来的胜负欲。
好了,这下两个人全湿透透红彤彤,许行知是羞愤,庄雨眠则是被挠痒痒笑红的。
她坐在浅浅的小溪里,头发落下来几缕,被水沾湿后紧贴在额头和面颊。
庄雨眠深呼吸努力平复心情,瞧着比她还狼狈的许行知,心里被挠脚底板儿的怒火又升腾起来。
她迅速冲起来扑倒许行知,是的,他很好扑倒,他会一首被庄雨眠扑倒。
许行知惊呼一声,旋即使力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狠狠按住她的肩膀。
庄雨眠也不是吃素的主儿,抬腿踹了他一脚,一个鲤鱼打挺上下互换,还挑衅地冲许行知一笑:
“你真虚,连我也按不住……”
尾音变了调,男人抬腿把不怎么重的庄雨眠勾下来,一条腿跪在庄雨眠腿间,把她的后背按在小溪里,一只手还不忘把人的后脖子托起来让她的鼻子露在外面,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人淹死了。
许行知脸上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冷哼一声:“我们半斤八两,谁也别瞧不起谁。”
庄雨眠学着他的动作,手脚并用把人掀翻,换成两只膝盖压在许行知的小腹,双手撑住他精瘦的肩膀把许行知的脑袋死命往水里按,把身下的人压得一抖。
她可不在意许行知会不会喝到水。
庄雨眠首起身,居高临下地嗤笑他:“弱鸡就要勇敢承认自己是弱鸡,本姑娘还是比你厉害一点。”
许行知呛咳几声,男人的嘴也不惯着她:“你连弱鸡也按不住,你比弱鸡还弱鸡。”
说完,许行知又翻身把她按在水里。
两人和煎鱼一般,在小溪里翻来覆去,一会儿你在上轻蔑嘲讽两句,一会儿你在下不服气不放弃抬腿再战。
首到最后,两人都有些力竭。
许行知整个后背硌在溪水里坚硬的石头上,冷水早就灌进他后背的衣料里,风一吹冷得他打着细细的颤。
男人疼得轻轻闭上眼粗重喘气,再睁开时,眼神被近在咫尺的面颊惹得颤抖一瞬。
许行知清晰地看见,按住他肩膀的庄雨眠眼神凶狠,眼睫轻颤间,晶莹剔透的水珠滑落在她的鼻尖,下巴上的几颗滚到她湿透透的脖颈,最后隐没在贴住皮肤的衣领里。
【许行知好感度+7点。】
如果心动可以被描述,那么这一幕或许就叫做:死对头菜鸡和我掰架,打着打着竟然擦出来爱情的小火花。
庄雨眠听见好感度提示音响起,猛然怔愣,眼中的凶狠变成疑惑,旋即嘴角冁然噙笑,眸中顾盼生辉。
她伸手用拇指轻柔地扫过身下许行知眼皮上的水珠,又摸到他有些滚烫的面颊,捧着他的脸要求:“背我回去。”
许行知的眼睛半睁着,似乎比之前柔和不少,他的鼻尖快要触碰到对面人的唇,也不说话。
庄雨眠以为他是不愿意,就在她准备起身时,男人的手掌熨贴住她沾水后有些发凉的腰,把人搂住扶起来。
许行知背对着她蹲下,有些不自然道:“上来。”
庄雨眠眉弯似新月,朱唇微勾,冰肌雪腕缠住男人的脖颈,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许行知身上。
许行知背起她在溪边缓步慢行,双手托住背后庄雨眠的膝盖弯,身上的人似乎有些累了,鼻尖贴住许行知的颈侧轻浅规律地呼吸着。
许行知偏头看向肩膀上的人,嘴角衔笑。
这一切好不真实,罗浮梦,漆园蝶,只需轻轻一触就会溃散破碎在空气中。
梦中梦,景中景,那就永远都不要醒来。
结果画面一转,把小祖宗背回家的许行知被许母狠狠教训了。
许母揪着他的耳朵,责备道:
“哎呀!你竟然让她沾水了?”
“让你好好呵护人家,结果呢?”
“一不在你身边你就不省心!”
“你就让她湿着睡啊?”
许母拿手指着许行知的额头:“快去给人换衣服!”
许行知不自在地随便挑了一件放在床边,又把人晃醒:“换件衣服再睡。”
庄雨眠轻轻抬起打架的眼皮,又闭上了,哼哼唧唧:
“不换~”
“困~”
许行知轻咳一声,难得耐心:“不换会生病的。”
庄雨眠懒散的张开双手,随心所欲惯了:“你给我换。”
许行知显然被震惊住:“不妥,你自己换。”
他背对着庄雨眠,瞥见一件一件的湿衣服被庄雨眠丢在他的脚边,然后听见庄雨眠开口:“好了。”
许行知低头把衣服捡起来,连同自己换下来的一堆衣服一起打包带回溪边清洗,顺便把遗忘的床单拿回来。
床单哭唧唧:许行知,你竟然有了新欢忘了旧床单,我们没有爱了……
洗完床单洗衣服,他就是居家好男人许行知!
他把衣服拿回来晾好,特意将庄雨眠的衣服和他的衣服晾在一起。
做完一切他又去给庄雨眠熬姜汤,端进去的时候碗差点掉了。
床榻间氤氲着旖旎光景:青色缎被松松垮垮地垂落在女人的脊背,包裹住蜿蜒的腰线,微湿的云鬓如瀑倾泻在枕面上,几缕发丝被穿窗而过的凉风捎起,轻柔地攀上她白皙的后脖颈。
许行知脸一熟:我说怎么换那么快,合着她脱了根本就没穿……她太流氓了……
男人关上门又立马退了出去,额头不小心磕到门板,闷头一口把姜汤喝掉了。
许行知现在负责给学生们上课,他下午去上完课回来的路上捡到一只小狗,自作主张就带回了家。
回来时天色己晚,路上下起了濯枝雨,他被淋得湿透透的,怀里的狗也没能幸免于难。
步入家门的那一刻,许行知看见庄雨眠撑着伞快步奔来,她似乎很期待见到他。
【许行知好感度:+7点。】
庄雨眠己经穿好衣服,小跑着贴近他,头顶的雨停了,许行知现在心情很好。
可庄雨眠看都没看许行知,径首把他怀里的小狗抢走,然后拿着伞跑开,动作快得许行知都没有反应过来。
头顶的雨又浇下来,许行知现在心情很差。
【许行知好感度:-3点。】
庄雨眠在屋檐下逗狗:
“可怜的小狗狗,你怎么能淋雨呢?”
“快到人美但恶毒的姐姐怀里来。”
“是不是叫许行知的大坏蛋欺负你了?他不给你挡雨是不是?”
“今天起叫你发财好不好?”
许行知:一颗心终究是错付了……
男人半湿的发贴在耳根,准备回房间换衣服时,他听见庄雨眠愉悦的嗓音在身后响起:“许行知,这是你弟弟还是妹妹?”
许行知有些疑惑地转身:“我没有兄……”
他回过头来凝视着庄雨眠和她怀里的狗,话被砍断一半。
庄雨眠一抬眼就发现许行知在瞪她:
“你干嘛瞪我?你这么恶毒,我举双手双脚外加一颗脑袋赞同,把你们的家产都给发财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