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雨眠问小芳:“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诡异?”
小芳似乎己经习以为常了:“乱葬岗。”
“什么?这里是乱葬岗?”
“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肉食植物?”
“妈呀,怪不得长得跟鬼似的。”
她们二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小芳看起来也没有那么想不开了。
庄雨眠的发丝被丝丝缕缕的雾气打湿,贴在脸颊上:“你打算回去怎么办?”
小芳豁然开朗:“我要与他和离,他要找小三让他自己去找,我才不陪他玩儿了呢!”
她继续问:“你跟我讲讲剩下几个男人的故事吧!”
庄雨眠继续她今日的说书先生副身份:
“第三个男人嘴硬得很,但亲起来是软的,他很喜欢说反话,他说不喜欢就是喜欢,他还整天说我丑。哈哈哈,真好玩儿!”
“第西个男人是个和尚,整日贫僧长贫僧短,请你离开,离我远点,拒人千里之外。但你跟他熟了就会发现,他竟然真的不吃肉!但身材很好哦~”
“第五个男人平常正经严肃,那是因为他装的,实际上他闷骚得要死要死的,动不动就喜欢让人罚站罚饭,年龄阅历在哪儿摆着,行为也成熟不少。”
庄雨眠收了笑,少见地有些伤感:“但我知道,他们是挺好的人,终究一枕槐安,大梦几场,贪恋不得。”
小芳把人带出诡异的乱葬岗,请庄雨眠和许行知吃了饭就与他们告别。
庄雨眠与她挥挥手,然后就趴在许行知的背上让他把自己背回家。
她与许父许母寒暄几句,让他们不要担心。
庄雨眠回到房间,门被许行知轻轻关上,她伸个懒腰准备休息一下快要散掉的骨头架子。
许行知今天没睡地板,他非常自然地钻进庄雨眠还没捂热乎的被窝。
庄雨眠拆掉头发,背对着他,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响起后她才转身面对许行知:
“上次让你上来你不上。”
“所以,现在,下去。”
许行知没动,他的外袍己经被脱掉,男人眸中蛰伏着快要爆发的伤感情愫,眼里像是被揉碎的片片星光,委屈质问:
“五个男人?”
“姐姐,我是你第几个男人?”
庄雨眠:兴师问罪?看来他还是缺少本姑娘亲笔写下的《男诫》。
庄雨眠哭笑不得,坐起来抱住他:“我跟小芳开玩笑的,你怎么还信了?”
许行知低头瞧她,审视女人丝毫不慌张的眼,又问:
“你是在哄我吗?姐姐。”
“我是不是不够好,所以你连开玩笑后来也不和我解释,我问了你才告诉我。”
“我如果不问也不生气,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哄我了?”
庄雨眠的发丝被许行知抓在手中把玩,他低着头的样子和外面被凶的小柴犬很像,笑起来唇角的弧度更像!
论渣女应该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说话艺术:“我选择哄你是因为你值得我哄,我要是没哄你,那应该是我忘记了。”
许行知抿着唇,眼睫下垂看不到情绪。
良久,他脱口一句:“你有罪。”
庄雨眠气笑,歪着脑袋瞧他:“我有什么罪?”
故意撩拨,见异思迁,让我动情后不管不顾。
许行知突然改口,男人的心思摇摆不定,很难猜也猜不透:“不对,是我有罪。”
庄雨眠两只手揪住许行知脸颊上的两片,捏住后轻柔地晃了晃:“那你告诉我,你有什么罪?”
许行知把她的手拉下来握在掌心里:
“我罪在,明明亲眼看见你与孟景和纠缠不清, 却还是想亲你。”
“我罪在,亲自打破自己的底线发誓自己要离你远远的,但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还是忍不住想靠近你。”
“最重的一罪,就是不知不觉喜欢上你,被你吸引。”
庄雨眠慢慢抽出手,眼神没什么波澜,不反驳也不承认,她在对方有些翻腾怒气的眼神中吻上他的唇角。
许行知郑重严肃地捧起对面人柔软的面颊,虔诚中带着己经做好的决定,他问对面的无情人:
“你我那次在孟府虽是假拜堂,但能做真夫妻吗?”
庄雨眠被捧着,也不挣扎,她的眼神镇定得让许行知觉得冷漠:“……”
男人眼花闪动,打算最后再努力一次:“你之前在丞相府还答应过我一件事,现在,该你兑现承诺了。”
庄雨眠的手指覆盖住自己脸颊上的手:“你要我做什么?”
许行知的双手有些发热:“做我的娘子,把我当作你唯一的相公,可好?”
庄雨眠轻笑一声,学着当时他说话的表情复刻他的语言:
“我喜欢上狗也不会喜欢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这句话谁说的?”
许行知沉默许久才重新开口:
“那我是狗。”
“汪汪汪。”
庄雨眠把侧脸轮廓上的五指圈下来,拇指在他的掌心画圈:“我喜欢你,但我不成亲。”
许行知有些不甘心:“是我不够好,留不住你……”
庄雨眠捂住男人的嘴唇:“你很好,但是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也很好。”
许行知的唇从庄雨眠的手掌心中挣脱,心中清如明镜:
“什么算很好?在你心里的很好,就是我们这种随时可以一走了之的关系吗?”
“想走走,想留留,你一句话的事。”
“你现在和孟景和是这种关系吗?你还会回去找他吗?”
庄雨眠笑起来很迷人,丹唇外朗,皓齿内鲜,她的一只手背轻轻划过许行知的侧脸,眼神跟随游离的手指:
“我希望我们在一起的任何行动,都是以愉悦为目的,而不是捆绑。”
“如果足够爱,何必用成亲绑住对方?”
“你可以爱上除了我的任何人,你可以随时反悔,我从不干涉你的选择,不好吗?”
【许行知好感度持续下降。】
庄雨眠心中懊悔这些话说早了,好感度还没刷满。
许行知只觉周遭空气都瞬间凝固成冰,胸腔里那颗曾为她炽热跳动的心,此刻却碎成了齑粉:这才是真正的她,他早就知道的。
男人鼻翼翕动,紧咬住牙缝,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他却仰着头,倔强地不肯让眼泪落下,喉间像是被一团浸了苦水的棉花堵住。
许行知带着哭腔的朗润声音变了调:“但你给我的可以爱上任何人的自由是相互的。”
“意味着,我也没有理由让你只爱我一个人。”
“你也是自由的,我也抓不住你的心。”
“好想把你困在这个无尽夏里,再也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