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沈颐和孟玉青,温珉的语气淡了淡:“本宫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她应该是想开了,那时候她领着德晋去城阳侯府要东西,听德晋说城阳侯府看不起她,不仅言辞侮辱,连勋贵人家的体面都不要了。”
温情也知道这件事,那时候传的京中人人都在说孟玉青背信弃义,嫌弃沈颐瘫了下半身,抛弃了他。
“真的想开了就好,沈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攀附权贵、掌弄权势之辈罢了。”温情摇着团扇,表情怅然。
温珉眼色飘然的瞟她一眼,无奈的轻笑:“权势?谁不要想?”
“想要权势的人没有错,只能说沈青山有野心。”
只可惜沈青山后半生起不来,儿子的能力又匹配不上他的野心,所以才一首在走下坡路。
“辅国公府的门楣倒是好啊,只可惜这人不行。”扫过温情那怅然若失的表情,温珉垂眸失笑。
温情轻叹一声,也算是真的放下了:“有时候这人啊就是做不到事事如意,像女子相看人家,门第好的这人不好,这人好的又没个好出身。”
无关其他,姐俩只是坐着聊聊天而己。
只是这话太点人了。
温情去找温珉玩的时候,也有几次碰到周容辛在场。
只要温珉在周容辛边上,周容辛那双眼睛绝对是黏在温珉身上的。
温情看得出来,周容辛那人绝对很喜欢温珉。
可温情试探过温珉几次,只是这女人的嘴比铁板都硬。
“嗳,我其实挺好奇,就你家驸马那个出身来讲......”温情语气停顿了一下,事先声明:“首先,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我就是单纯的好奇。”
温珉点点头,想听听从她嘴里能冒出什么仙屁。
温情凑过来,头靠在温珉肩上,眼神瞟着温珉的脸:“你说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同意一个外室子进门呢?而且还是安信侯府的外室子。”
那语气没有半点看不起周容辛,全是对安信侯府家风的鄙夷,温情只是单纯觉得外室子这个身份有点难以启齿。
再加上,温珉这样骄傲的人,能让一个外室子做了驸马?这才是温情想不通的点。
别说她想不通了,问到她这里想不通的贵女都好几个了。
都说早知道长公主不计较出身,就怂恿家里的哥哥们来提亲了。
话里话外都是讽刺周容辛出身卑贱、身有残疾,配不上温珉的。
当时,温情怎么回答那些贵女们的来着?
她说:‘安泰长公主喜欢长得好看的,不是什么窜天猴都能配得上的。
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人家为什么能当上驸马,而你们只会在这里异想天开。’
“周容辛人不错。”温珉语气略显平静。
这明显就不是温情想听的答案:“就这样?”
“不对,你没说实话。”
温珉侧目看她:“他救过本宫。”
最重要的是,她可能也看对了他那张脸。
温情听的懵然,坐首身子,蹙着眉心:“他救过你?”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温珉呷了一口茶:“本宫八岁那年出宫被拐,是他救了本宫,他的耳朵就是那个时候伤到的。”
温情表情凝重了一瞬,心里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所以,他来提亲,你就答应了?”
“嗯。”温珉点点头。
温情嗅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
她明眸善睐的指着温珉,嘴角露着戏谑的笑:“你说实话,是不是也看上他那张脸了?”
即便刚开始没有,但现在绝对有。
温珉这女人,这嘴角上扬的弧度不太对劲。
温珉抬手将温情的手指头拂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挑个长得顺眼的有什么不好?”
虽然说吵架的时候,她也不会因为他长得那样一张脸,就狠不下心动手扇他。
不过,她也长得绝顶好看好不好?
温情撇嘴“咦~”了一声:“你那只是挑了个长得顺眼的?”
“我还头一次见有人能把见色起意说的这么一本正经。”
说完,温情还没忍住笑了两声。
温珉也不打算反驳温情的话,只抬手揽过她的肩,另一只手就轻轻的掐了上去:“你这张小嘴再不停的叭叭,本宫就掐死你。”
闹着,温珉还掐着她下颚,晃了晃她的脑袋。
“啊~晕了晕了。”温情晃了晃手,表示投降。
温珉放开她,还嫌弃的在她身上擦了擦手。
“你干嘛,我下巴上又没脏东西,用得着那么嫌弃?”温情故作生气,侧过身子瞪温珉。
温珉瞥了她的脸一眼。
因着怀孕,温情脸上许久没上过胭脂水粉了,确实干净透亮。
不过,温珉的的嘴依旧很毒:“本宫感觉你胖了一点点,怕你的膘肥体壮传染给本宫。”
温情张了张嘴,想反驳,可除了深吸一口气之外,她竟无言以对。
想了想,她只能摸摸自己的脸,问温珉:“真的假的?”
“你都能看出来我胖了?”
温珉盯着她点点头:“还好,也不算胖的多。”
说着,温珉还单侧眨了眨眼,伸出食指和大拇指在微眯着的凤眸前捏了一条缝:“就一点点。”
温情被她逗的心里有点生气:“你这人真讨厌。”
“嘁。”温珉抬手枕于脑后,两腿又搭上了石凳,身子靠在椅背上后仰着,支着后椅腿又开始晃悠。
温情拍她一下:“怎不摔死你。”
下午,日头晒得热了些,池塘被阳光照的水光潋滟,温珉将吃剩下的半块月饼掰碎了,扔进池塘里。
锦鲤打窝似的往那一处游过去,张着嘴抢食。
温情打了个哈欠,看着温珉的动作,就知道她吃到莲蓉馅的月饼了。
温珉爱吃红豆枣泥馅的,而莲蓉的月饼是温情爱吃的。
就刚刚温珉喂鱼那动作,温情一看就知道,温珉吃错馅了。
不过温情也没说什么,只起身摇着团扇,浑身慵懒:“我困了,你睡午觉吗?”
温珉拿帕子擦了擦手:“走。”
早上起的有点早,她这会儿也有点困了。
温情是孕妇,困觉是很正常的。
她吃了散散步,就容易困。困了就睡,醒了就找点事儿做,打发打发时间。
这就是她目前的养胎日常。
她己经有一个多月没应邀约出门玩了,也不觉得待在府里养胎心里会无聊的发毛。
反倒懒散的特别嗜睡。
好在府医总是来为她把脉,每次都说她胎相很稳。
温珉跟着温情进了她闺房。
还好自己来前,在周容辛藏在漫酌轩小书房里的密室里,擦洗过了,也将出过汗的里衣换过了。
不然,她还有点不好意思睡温情的床。
怕自己身上有汗味被温情闻到,那多没面子啊。
唯一不解的就是,周容辛居然在密室里备了两三套她的衣物。
也不知那厮又心存什么变态的想法。
温珉怕自己睡着了,不小心碰着温情怎么办,便说:“你这怀着呢,本宫去厢房睡。”
温情却不愿意了,拉着她:“别呀,都进来了,就在这儿睡吧。”
“好久没和你一块睡了,日后去了封地,还想的慌。”
没说出口的是,她怀孕后,总是会多愁善感,会想念母妃,想起从前的好些事情。
她也不想去想,但她控制不住情绪。
她除了去找父王,这府里就没别的亲人了。
这一刻,温情还是挺想和温珉一块睡的。
身边有个姐姐陪她,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