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
郭朝瑶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自家床上,暖融融的阳光透过窗帘缝儿漏进来,在蓝格子被面上织出细碎的金线。
她揉了揉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睛,眯眼瞅见闹钟指着八点。
赖了会儿床才慢吞吞坐起来,打着哈欠打量西周。
床头柜上歪着的小熊玩偶、窗台上养着绿萝的玻璃瓶、还有门后挂着的蝴蝶结书包,都蒙着层晨光织就的柔纱,忍不住抿嘴笑。
"小懒虫该起啦!"
门外传来舅舅张沄雷带笑的声音,脚步声在木地板上踩出笃笃的节奏,听着就让人心里暖烘烘的。
郭朝瑶软软地应了声,掀开被子把脚丫陷进毛绒绒的地毯里,十个的脚指头在珊瑚绒里钻来钻去。
晨风掀起窗帘一角,捎来厨房飘来的芝麻香。
"舅舅咱们回家啦?"
"可不是嘛,昨儿夜里你睡得跟小猪似的,舅舅哪舍得叫醒你。"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混着张沄雷的调侃,他的毛衣袖口沾着面粉,显然是刚从灶台边过来。
"可我还没跟爸爸妈妈说再见呢..."
小姑娘小嘴撅得老高,睫毛扑闪扑闪的,手指头绞着睡裙上的蕾丝花边。
张沄雷蹲下来摸摸她脑袋,硬硬的胡茬蹭得她额头痒痒的。
"他们知道咱家乖宝累坏了呀,特意让我把车后座铺成小床。"
郭朝瑶吸了吸鼻子点点头,发梢的两根呆毛跟着晃悠。
"赶紧洗漱去,姥姥姥爷给你烙了糖饼,还熬了香喷喷的小米粥。"
"糖饼里加了双倍芝麻酱,凉了可要黏牙喽。"
小姑娘立马蹦下床。
卫生间的淡蓝色瓷砖上很快响起哗啦啦水声,还混着她跑调的哼歌声。
牙刷在嘴里捣出白沫,镜子里映出她乱蓬蓬的丸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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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郭朝瑶像只欢快的小麻雀冲进座位,书包带子上的铃铛叮铃哐啷响成串。
"朵朵早呀!"
"瑶瑶早!"
扎着羊角辫的朵朵转过身,铅笔盒里的荧光笔骨碌碌滚到课桌缝里。
"你辫子上的新发卡亮晶晶的!"
"快说说北京好玩不?见着故宫没?"
郭朝瑶眼睛"唰"地亮了,抓着小姐妹的手叭叭说不停。
"故宫大得能装下整个学校!朱红色宫墙比三层楼还高呢!糖葫芦比拳头还大,山楂裹着冰糖能照见人影!我们还吃了很多好吃的!"
乖宝小脸红扑扑的,说得手舞足蹈。
朵朵托着腮帮子听得入神,时不时"哇塞"惊叫,作业本被手肘压出褶皱都没察觉。
"那...那你见着皇上了吗?"
朵朵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手指头在课桌上比出个冕旒的形状。
郭朝瑶噗嗤笑出声:"皇上早退休啦!不过我瞧见他的黄金宝座了,九条金龙盘着柱子,闪得人睁不开眼!"
边说边张开胳膊比划,腕上的银镯子磕在课桌上叮当响,跟真见着似的。
朵朵嘴巴张得能塞鸡蛋,圆框眼镜滑到鼻尖都忘了扶,仿佛自己也站在金銮殿里,脚下踩着祥云纹的汉白玉。
"你摸龙椅了吗?"
"哪敢呀!"
郭朝瑶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麻花辫梢的小草莓发绳甩出弧线。
"我妈妈说那是国宝,摸坏了要把我押在故宫扫地的!"
朵朵竖起大拇指,橡皮擦在作业本上按出个月牙印。
"真讲究!要换我肯定忍不住..."
小姑娘越说越来劲,从胡同里裹着芝麻的冰糖草莓说到动物园抱着竹笋打滚的熊猫宝宝,说得绘声绘色。
教室里飘满银铃似的笑声,粉笔灰在阳光里跳着旋舞。
"对了对了!"
郭朝瑶突然翻书包,蜡笔小新的挂饰和铅笔袋叮里咣当撞作一团。
"我在故宫给你捎了好东西!"
朵朵接过烫金云纹的明信片瞬间两眼放光。
"天呐!这故宫晚霞也太美了吧!"
绯红的云霭漫过琉璃瓦,太和殿的飞檐挑着半轮落日,手指头轻轻摸着卡片边儿,生怕碰坏了鎏金的宫灯图案。
郭朝瑶歪头看着好朋友欢喜的模样,心里甜滋滋的像含了块牛轧糖。
两个小脑袋凑在一块叽叽喳喳,晨风掀起作业本的纸角,窗外鸟儿啾啾,阳光洒在课桌上,仿佛也在听她们讲述那遥远而神秘的故宫故事。
朵朵小心翼翼地把明信片夹进课本。
郭朝瑶笑眯眯地拍拍她的肩膀。
“以后咱们一起去北京玩儿。”
“嗯嗯!”
朵朵点头如捣蒜,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
两人击掌为誓,笑声在教室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