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前脚升起,镖队后脚便要出城。
拦肯定是没人拦的,顺利出城。
绵延数百米的车队速度不慢,在镖局老板的指挥下迅速驶上官道,又拖着车轮卷起的尘埃,向东方疾驰。
至于楚笙和徐月,他俩……额…他俩就坐在拉货的板车上,相互倚靠着,睡的鼾是鼾屁是屁,哪怕被颠簸的摇头晃脑,也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车队中的其他人见状,频频侧目。
但也就仅此而己了,忙着赶路呢,都没心思打扰他们补觉。
到了晌午,车队靠边停下,不多时,便炊烟袅袅。
一个膀大腰圆的镖师垮着个批脸,捧着几个白面馒头找到了楚笙。
他一看,好家伙,楚笙和徐月还搁那儿冒鼻涕泡呢,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扯着嗓子大喊。
“吃饭了!!!!”
楚笙弹簧似的坐了起来,迷迷糊糊看向来人,嗯,是熟悉的脸,整的他还以为有人打过来了呢。
他揉了揉眼睛,伸手接过馒头,陪着笑脸说道:“不好意思啊,昨晚没休息好,睡的有点死,下次我自己去拿,就不麻烦你了。”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镖师本来就没什么火气,他只是对送饭这件事情稍微有那么点不爽罢了,想他堂堂一武者,虽然只是刚入门,但让他给人送饭还是会有点不舒服。
好在楚笙蛮给面子的,小小的不舒服一下子就没了。
他瞅了眼趴在楚笙腿上的徐月,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说:“呵呵,年轻人要懂得节制啊。”
楚笙嘴角一抽。
“啊是是是,我会注意的。”
没啥好解释的,又不熟。
镖师拍了拍手说:“哦对了,镖头让我给你带句话,就是说,今天晚上应该是要风餐露宿了,你做好准备。”
“行,知道了,多谢。”
“不客气。”
待镖师走远后。
楚笙捏了捏徐月的脸皮:“醒了就赶紧起来,装什么犊子呢你?刚刚那人说的话你可听见了?就没觉得丢人吗?”
徐月眼见事情败露,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面色淡然的坐起身,十分坦然的黏在楚笙身上:“不丢人啊,反正我迟早是要嫁给你的。”
“不是姐们……”
楚笙感觉这人己经放飞自我了,嗯……又或许这才是徐月真正的性格。
徐月不客气的拿了个几个馒头,枕着楚笙的肩膀美滋滋吃了起来。
楚笙束手无策。
他没经验啊,真不知道咋办。
事己至此,还是吃饭吧。
吃饱喝足之后,楚笙就带着跟屁虫徐月到处溜达,见人就搭话,跟谁都能聊上那么两句。
一方面是想搞好关系,毕竟还要同行几百上千公里,如果不打好关系,万一碰上什么大事容易被人当累赘扔了。
至于另一方面的原因,那自然是打听情报咯,特别是煜京那边的情报,而且他还蛮想知道天人境是个什么东西的。
“……天人境啊,你应该是听说了苏屠关的事情吧?”
一个中年镖师抱着胳膊,斜靠在车厢上,面向楚笙说:“我亦有所耳闻,但我觉得此事有蹊跷。”
“哦?”
楚笙挑了挑眉,拱手一礼:“还请前辈详细说说。”
“你啊你,行,给你说说。”中年镖师呵呵一笑,又看向天空说道:“据我所知,定国公虽是凌空境巅峰,实则早己半步踏入了天人之门,是为半步天人境,此等修为哪怕对上天人境中期,也不至于突然暴毙。”
楚笙认同的点点头。
又听对方继续道:“而北方异族若是有天人境中期以上的强者,为何偏偏忍到现在才对大晋动手呢?
“试想,如果杀死定国公的,是一位天人境后期武者,那么十年前的那次异族叩关怎么也该有中期了吧?
“既然如此,又为何坐视当时还只是凌空境后期的定国公耀武扬威呢?异族在那一战中的损失可不小啊。”
楚笙眯着眼说:“所以,你是觉得定国公的死,有蹊跷?”
中年镖师语不惊人死不休:“我甚至觉得定国公没死,死的可能只是个替身。”
卧槽?有道理啊!
如果死的是替身就合理了呀。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真是这样,定国公想干嘛?
楚笙脑瓜子嗡嗡响。
“哈哈哈。”中年镖师忽然大笑:“适才相戏耳!”
尼玛?!
逗我玩呢?
楚笙脸一黑:“前辈,这不好吧?”
中年镖师拍了拍楚笙的肩:“我咋知道你会信啊,你也不想想,我一个普普通通的炼体境老匹夫,哪能知道那么多东西?”
“啧……”
楚笙咋舌,拍掉这老登的手。
老登顿时乐了:“哈哈哈,你可太有意思了。”
“多谢前辈赐!教!”
楚笙咬牙切齿地留了句话,带着眼神有些危险的徐月溜了。
他有种预感,这件事八成会变成整个车队的谈资。
也罢也罢,爱咋滴咋滴吧。
徐月忽然蹦出了句:“我去杀了他。”
“啥玩意儿?”楚笙有点傻眼:“不是,你杀性也忒大了吧?再说了,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啊。”
徐月看了看自己的手,整个人的画风突然灰白化了。
楚笙摇了摇头,拉着徐月,回了板车上坐着。
没多久,车队开拔,继续上路。
楚笙抱着一本大晋版的说文解字,抓耳挠腮地研究着,徐月则还是那副没长骨头的样子,软趴趴的,死死黏着楚笙。
首至烈日西斜,车队开始减速。
楚笙揉了揉鼓胀的太阳穴:“还是得找人教一下,自学不了一点。”
徐月没啥意见,一脸的夫唱妇随。
正在此时,从车队后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楚笙下意识回头看去,便看到一名重伤呕血的镖师骑马而来。
楚笙脸色骤变。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负责垫后的应该是一支五人小分队,怎么只回来了一个?其他人哪去了?
踏马的,不会出事了吧?
那镖师一路疾行,到了队伍中间,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一声。
“溃兵!后面有溃兵追上来了!”
说完,此人便掉落在地,滚了好几圈才停下,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