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这只是利息
在苏雷的手掌之下,那个由暗金与星辰符文打造的华丽盒子,它的物质概念正在被一点点地抽离。
紧接着是头颅。
最后是那枚被星辰尊者寄予厚望,深埋于大脑之中与苏雷神魂绑定的基因污染源。
那由最恶毒的诅咒与最原始的病毒构筑的毁灭核心,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一丝一毫的能量波动,它存在的概念本身便被那只手掌毫不留情地彻底抹消。
前后不过三秒。
“存在,被抹除了?”
整个拍卖会场依旧是一片死寂。
但这一次不再是因为紧张与敌意,而是源自灵魂最深处,面对未知的颤栗与敬畏。
他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他们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尖叫着,告诉他们刚刚亲眼目睹了一场足以颠覆他们所有认知的,奇迹,一场由凡人向神明发起的无声处刑。
星辰尊者那巨大的全息影像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
他那双仿佛蕴含着亿万星辰生灭的眼眸第一次被名为震惊和不可思议的情绪所填满。
而苏雷在做完这一切之后,缓缓抬起了他的另一只手。
在他的掌心,一个由纯粹星光构筑的光球囚笼凭空浮现。
光球之内,一个与天河尊者一模一样的迷你灵魂体正发出无声的咆哮,疯狂地冲撞着囚笼,脸上充满了暴怒与惊恐。
正是那道被苏雷在角斗场活捉的天河尊者分身。
“你……”
星辰尊者终于从那极致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刚要开口。
苏雷却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五指微拢。
一缕缕金色的火焰自他指尖凭空燃起,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带着审判的气息,钻入了那枚光球囚笼之中。
神魂之火。
直接作用于灵魂本源,将其当做燃料进行灼烧的宇宙顶级酷刑。
“啊啊啊啊啊啊啊!”
苏雷面无表情,屈指一弹。
一道无形的精神力瞬间接管了拍卖会场那套最顶级的扩音法阵。
下一秒。
那道蕴含着法则崩溃与灵魂撕裂双重剧痛的惨叫声被放大了千百倍,如同一场席卷整个精神世界的瘟疫与海啸,毫无保留地冲刷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与灵魂!
砰!砰!砰!
悬浮座椅旁的那些由能量水晶打造的酒杯一个个崩溃瓦解!
数以百计的星际巨擘无论他们的肉体多么强横,此刻都控制不住地双手抱头,发出痛苦的闷哼,更有甚者七窍之中都渗出了暗色的能量血液。
整个会场化作了一片哀嚎的人间地狱。
而制造了这场地狱的男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漠然,宛如一尊审判世间的神祇。
酷刑持续了整整十秒。
对于承受者和旁观者而言,这十秒比一万个纪元还要漫长。
十秒之后,苏雷猛地一握拳。
光球囚笼瞬间收紧,那金色的神魂之火也随之熄灭。
那道被折磨得几乎快要彻底消散的尊者分身被他重新封印。
整个世界清静了。
那足以让神明都为之疯狂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巨大的反差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后又猛地松开,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死寂。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加彻底的,仿佛连时间都已死亡的死寂。
苏雷环顾全场,最后将目光重新投向那尊早已僵在原地的星辰尊者全息影像。
“这,只是利息。”
“现在开始拍卖炼狱的钥匙。谁敢与我竞价……”
“谁就是我的下一个回礼。”
那句话如同一道由鲜血与神魂铸就的绝对禁令,在死寂的拍卖场内轰然回荡。
在场的所有星际巨擘,那些平日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视生命如草芥的枭雄,此刻都如同被死神扼住了喉咙的鹌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的目光在那位发出死亡宣告的地球人与那尊高高在上,此刻却显得有些可笑的星辰尊者全息影像之间惊恐地来回游移。
所有人都明白,这场所谓的拍卖会从这一刻起已经彻底变了性质。
它不再是一场简单的财富与资源的角逐,它变成了一场决定生死的站队。
谁敢出价,谁就是与那个能随手抹除存在,能将尊者神魂当成玩物肆意折磨的恐怖男人为敌。
而与他为敌的下场……
那名狐女拍卖师那张本就因恐惧而惨白的俏脸此刻更是没有了一丝血色。
她僵在展台上,手中的拍卖槌重若千钧,举起不是,放下也不是。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了星辰尊者的全息影像,那是她唯一的依仗,也是这里曾经唯一的主宰。
星辰尊者沉默着。
他那巨大的影像依旧保持着君临天下的姿态,但那张温和的面容上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戏谑与从容,只剩下被极致的震惊与愤怒所扭曲的僵硬。
他精心设计的阳谋,那份足以摧毁任何强者道心的恶毒礼物,被对方以他完全无法理解,甚至连想象都无法触及的方式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不仅如此,对方还用同样的方式进行了最直接的反击。
当着全宇宙的面将他的尊者分身当成一只待宰的鸡,肆意地折磨羞辱。
现在更是将这场由他亲手主导的拍卖会变成了他一个人的狩猎场。
这是挑衅,更是赤裸裸的宣战!
星辰尊者很清楚,如果他今天不能在这里将这个地球人的嚣张气焰彻底按下去,那么他以及他身后的旧日星辰议会将沦为整个已知宇宙最大的笑柄。
一股无形的怒火如同超新星爆发般,开始在他那由星光构筑的法相之内疯狂燃烧,几乎要将这片虚假的星空都点燃。
然而就在他准备开口,调动神陨之座的全部力量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挑战者彻底镇压时,一个谁也无法预料到的变故发生了。
会场最边缘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从始至终都未曾引起任何人注意的身影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手。
那是一个全身都笼罩在破旧灰色斗篷里的人。
他的气息微弱到近乎不存在,仿佛他与这个世界之间隔着一层无法逾越的时空迷雾。